杨容娴还在茵陈和福宝的院子里等着茵陈,她看到茵陈回来,问道:“江姑娘,我有些话,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要与你说。”
茵陈屏退屋中的丫鬟,“杨姑娘,你坐下,与我慢慢说。”
杨容娴身形羸弱,面色较之寻常人更苍白些。
她的唇色淡粉,虽嫩,却浮着病气,话语也孱弱:“瑶华郡主与凌世子成婚,你若是与凌世子走得近,只怕瑶华郡主会惦记你。”
茵陈对杨容娴的提醒报以感恩之心,她一笑,“杨姑娘,实不相瞒,我早已被瑶华郡主惦记了,有关我与九州同熹客栈的过节,
或许你都知道了。”
还是那桩,茵陈和福宝牢狱七日游的事。
杨容娴捏着绢帕的手指微紧,茵陈从她的神情里看出几许惶恐不安。
“不、不……瑶华郡主的手段绝不止这样!”
茵陈敏锐地察觉到,杨容娴的状态很不对劲。
她在发抖,抖得厉害,脸上仅有的一点血色也尽褪,她的目光甚至有些涣散。
茵陈握住杨容娴的手,“杨姑娘!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若是觉得痛苦,不必说的!”
她放轻呼吸,安静且耐心地等着杨容娴回神。
半晌,杨容娴才像虚脱了似的,她陡然颤了下身子,也终于回过神来。
“那年寒冬,宫中举办了年宴,父亲怕我出了风采,便提前请绣娘为我制了身清雅的冬装,瑶华郡主颇得先帝宠爱,她穿了身独艳的大红袄裙。”
“先帝只在她面前夸我一声淡雅宜室,她便将我骗到宫中的湖边,放蛇吓我,让我落水,更使阉人在救我的时候……”
她说到此处,死死地咬着唇,茵陈看着都害怕她倒下。
杨容娴比茵陈想象得更坚强,她阖眸,用眼睫扫去湿润的泪珠,继续说道:“解了我的衣扣,那日…那日……她呼着唤着,叫来许多人。我、我那时,刚及笄啊……”
怪不得府中的丫鬟说,杨容娴甚少出门、甚少见客,年至双九也没定下婚事,且她体弱多病,身体重寒,杨纳川和他夫人疼爱杨容娴,便将她养在深闺。
而先帝在牵制百官势力时,赐婚也是其中一个手段,先帝或许心有愧疚,避开了杨容娴。
茵陈宽慰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瑶华郡主得逞的。”
“你、你别与她硬碰硬,能躲便躲开些。”杨容娴虚弱皱眉,病气虽重,却有破碎的极致美感。
茵陈不禁嗷嗷叫,【圆满,你看杨容娴,我一个女的都忍不住怜爱她!】
圆满拆台道:【有本事你和嬴江起说这话啊!】
茵陈有较为清晰的自我认知,【我没本事。】
“下个月中旬,陛下生辰,义父要带家眷入宫,姐姐若是信得过我,便与我一同去吧。”
“我向姐姐保证,不仅不会中了瑶华郡主的圈套,还能让她吃尽闷亏!”
茵陈说起这话,理直气壮。
没办法,谁让她抱上嬴江起的大腿呢。
这都不嚣张跋扈,岂不是埋汰了这条金龙大腿?
杨容娴犹犹豫豫,但经不住茵陈的娇痴蛮缠,她一个晃神,便应下了。
茵陈不给她反悔的机会,将此事告诉杨纳川和他的夫人,并且迅速为杨容娴定制了身雅淡的衣裳。
而在茵陈画着日历,等着嬴江起生辰的期间,朝堂上十分热闹。
杨丞相和定国公,他们在上早朝的时候彻底撕破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