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寒记得我曾经说过什么吗?”霜钰翎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那个人的面前,“不听话的狗就打到驯服为止,懂吗?”
话音刚落,霜钰翎一个扫腿,那人庞大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随后就是一声又一声辫子落在皮肉上的声音。
“女王,朝堂之上,应是以理服人,动手恐怕不合适吧。”一位白发长者出声阻止。
“齐叔,我念你是长辈,所以对你保持着尊重,你说的对,对人应该以理,可是对畜生就要用武。”霜钰翎抬手落下又是一声,“君臣关系,并非以年龄为标准,珏寒此次代理朝政,尹赫却出言不逊,岂是臣子之责?故,我以此还之,也是理所应当。”
“自古无女人当朝,探其根源应是在此。”尹赫躺在地上,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中间还夹杂着喘息声,“其一,目中无人,无视法度,以情概之,有失公平;其二,说走就走,所托非人,耽误要事,有失民心;其三,贪图男色,不思悔改,认敌为夫,有失尺度。总而言之,你不配坐上这个位子。”
“尹赫,你是有备而来,想要将我一军是吧?”霜钰翎掸去刚刚扬起又落下的灰尘,里里外外透露着不屑,“但是,我再提醒你一遍,这里是霜家,容不得你撒野。”
“霜家?以后墨都姓霜,姓闫还不清楚呢!”尹赫死死地盯着她。
“这是我与女王的家事,就不劳您费心了。”夜秋月从门口走了进来。
翩翩公子的模样让众人看傻了眼,不是到北垣和亲吗?怎么又回来了?
“既然提到这个问题,我也和在座的栋梁之才说一声,我夜秋月入赘,以后墨都绝对姓霜,若是谁有异议,我夜秋月第一个就不答应。”夜秋月将霜钰翎的手捧在手里仔细端详着,确认没有用鞭过度才放下心来,随后睥睨着尹赫让人感觉到冷风四起,“而且我再说一遍,我姓夜,不姓闫,我最讨厌别人弄混,若有下一次我必定让你见血。”
意气风发的夜秋月回来了。
众人的第一反应正是如此。
当年,夜秋月也是这样一举成名于朝野,更是第一次便成了自己与霜钰翎的亲事。
桀骜难驯,孤傲自赏。
与低谷期的他完全是两种模样,之前的他虽然依旧不爱搭理人,但那是颓丧,像丢了魂,现在的他终于有了以前的影子,是真正的不屑。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墨都里里外外,数十万百姓将领、士兵都因为你没了,你才是最该死的人,你要为他们所有人陪葬。”尹赫眼里迸发着仇恨,他的哥哥,父亲都死于这场屠杀,当年他与其说是因为在外巡察逃过了一劫,还不如说自己偷偷分了闫门的一杯羹,可是父兄的死总要有人付出代价,既然有一人千夫所指,索性他也拔出心中的刺,插向了别人,放过自己。
这些事情始终是夜秋月心中的一根刺,戳进去,亦或是拔出来,都会疼既然摘不干净,就让它留下更深的标记。
“我犯下的错,我认,千刀万剐我也难辞其咎,我贱命一条,死了也担当不起数万条的亡灵,我愿意以己之躯保护墨都百姓,以己之力每逢上元鬼节点河灯,烧纸钱告慰死者。”夜秋月的声音响彻大殿,“这是我力所能及之事,我不会推辞,并在此立下重誓,请各位见证,若夜秋月做不到,后半生尝遍人间苦,受过凡间罪,爱而不得为常,碌而无为是命。”
“但是,我不希望因为我的原因让霜家蒙羞,翎儿是我的逆鳞,谁碰谁必须付出代价,毫无商量可言,请各位好自为之。”
“还有你,尹赫,不要以为没有人知道,当年那么能够那么快破城也有你的功劳吧。”夜秋月冷笑着,“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年你不是简简单单的外出巡察,是见了闫门的人,吧,带走那么多士兵,就是为了给闫门创造有利条件是吗?。”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弃父兄于不顾呢。”那么多年都没有查出猫腻,尹赫不相信真相会被简简单单地挖出,与其被被人牵着鼻子走,不如装傻。
夜秋月从身边侍卫腰间顺势抽出一把剑,挑开了尹赫的衣服,露出了明晃晃的刺青:“这是什么?你自己说!”
“不就是一小片刺青而已,仅仅因为形状相似你就要治我的罪吗?”
“嘴硬吗?那就给我看清楚了。”夜秋月从侍女手上接过一盆冒着烟的热水,加入了一些不知名的草药,一盆直接泼了过去,“闫门的刺青是特殊颜料,为了保证弟子安全,‘闫’这个字,只有遇到北垣的一种菁草并遇热才会出现,这是闫门内部的秘密,恐怕他们也没拿你当自己人。”
夜秋月的话音刚落,清清楚楚的“闫”便出现在。尹赫看着胸口出现的字目瞪口呆。
他被骗了,当时自己纹的时候并不清醒,等醒来时,只剩下一位侍女告诉自己已经得到了门主的认可,并赐予了标记。
“这……”尹赫哑口无言,他被人摆了一道,他以为一道纹身而已换来一个宗派的信任是绝对划算的事情,若闫门成功,自己将有改朝换代之功劳,若不成,只不过一个纹身而已,并没有什么影响,但是没想到算来算去终究还是自己做了他人的嫁衣。
“若非你叛变,说不定一切我都赶得上,一切我都来得及,都是你。”夜秋月看着尹赫,眼睛里尽是杀意。
“这样就受不了了是吗?还有更有趣的故事想听吗?”
暴露了,自己也就离死期不远了,那就让自己一次说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