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呢,是一件比较百搭的碎花裙,适合各种肤质,您太太多少斤呢,如果身材和我差不多的话,是肯定能穿下的,不过我们尺码也有大的,小码大码都有的。”
王丽十分专业的和那些男人讲着那些衣服,可是王翠花看着看着心里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
王丽讲的滔滔不绝,可是那些男人却始终一声不吭,只是一直站在那里。
而他们的眼神一直玩味的上下打量着王丽,王翠花放下了手,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她看向王丽,只见王丽穿了一件比较单薄的纺织长裙,是件过膝的。
但因为有收腰的设计,所以衣服有些修身。
那些男人的心思就没有在买衣服上,而是好像把王丽当成了一件商品一样来看待。
那凝视的目光,让王翠花这个局外人都觉得非常的不自在,更别说王丽了。
可是王丽没有办法,客人来了店里,她总不能把他们赶出去吧,她也知道那些人对自己不怀好意,可是她只能极力忍耐着。
王翠花脑海里又回想起刚才那几个女人在门口说的话。
然后她又看了这三个不怀好意的中年油腻臭男人,她心里一沉,单手紧握拳头拍了拍桌子后就径直走到王丽面前,挡住那几个人的视线。
“喂,你们又不买衣服赶紧出去,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你个小姑娘你说的什么话啊,我们怎么就不买衣服了?”有个男人不乐意了,率先开口。
“就是呀,这衣服不讲仔细点,我们敢买回家给老婆穿吗?”
“哟哟哟,天吶,你们这话一出来,我还以为你们是多顾家的好男人呢。你们还知道你自己有老婆呀,你们老婆可以买来穿的衣服在这些架子上,不在她身上,你们盯着她一直看干什么呀,有毛病啊。”
王翠花语言犀利振振有词,怼的那些男人回不出一句话来。
“眼睛长针眼了就出去治去,别在这里讨人嫌,滚。”
王翠花说着,就要轰那些男人走,可是男人们却一直呆在原地不肯走。
“我们凭什么不能进店来看衣服啊,你们店开在这里不就是让人来看的吗?”
“我们是开店卖衣服的,不是开店让人看人的,你们走不走,不走是吧?”
王翠花找了找四周,然后直接拿起地上一根棍子朝那些男人去挥,那些男人见状,立马一个个的跑出了店。
跑到店门口时,那些男人还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
“神经病,你们这破店要是有人来买才怪,我们走,我们还不稀罕呢。”
说着,那几个男人气鼓鼓的走了。
王翠花对他们翻了个白眼,万分的不屑。
她转过身把棍子放回原地,然后对着一脸沉默的王丽开口:“小姑姑,你还没吃饭吧?去吃饭吧,我给你带了饭。”
王丽看了眼王翠花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走到了柜台边。
看着塑料袋里打包好的饭菜,她慢慢悠悠的就开塑料袋,然后打开包装盒,她边拆边对着王翠花说:
“翠翠,谢谢你为我出头了。不过你今天这样,我们店里的衣服卖不出去怎么办?”
“谢什么。没事,你不用担心,他们不来买就不来买呗,我拿到其他地方去买。那些长舌妇和臭男人讨厌死了。”
王翠花理了理那些被弄乱的衣服说着。
“翠翠啊,我想了想,要不然以后这卖衣服就由你来卖吧,我做后勤那些工作。”王丽神色认真的对着王翠花说。
王翠花一顿,然后不解的问她:“为什么?”
“你刚才来店里的时候也听到了门口那几个人对我的议论吧,还有这些男人,只要每次店里是我在当差,女生就会来的很少,来的很多都是男人。
王丽平静的说着,语气中有无奈,有苦涩。
“可是他们的心思总是不在衣服上面,好像在我身上,我受够了他们那些凝视的目光,可我明明也穿得没什么不对啊,我没露腿没露背没露胸,我只是露了个胳膊,我连短裙都不敢穿,可是世人好像总是要把罪怪在我身上。”
“以前是,现在也还是。”王丽说完,只是觉得嗓子里难受至极。
王翠花看着之前总是傲娇自信的王丽,突然变得那么沮丧,心里非常的不好受。
在她那个时代也总是发生这样的事情,只要每次社会上一有那种女性受骚扰或侮辱的案子,世人的关注点,总不在那些犯罪的人身上,而是把目光聚焦到了女性身上。
他们开始议论起那些女生的长相和穿着,他们说:“为什么别人都没事,偏偏就你有事?”
他们说:“你为什么要穿的那么暴露?自己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他们说:“大晚上的穿成这样,怪的了谁。”
王翠花不理解这样的思想,很多人也都不理解。
那些真正需要关心和安慰的受害者千疮百孔,她们失去往日的光彩,变得自卑怯懦,不敢再直视自己。
而那些做错事情的人却安然无恙,反而还沾沾自喜。
什么时候时代变成了这个样子?
人性或许复杂,但谁都永远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或一时之快而去伤害别人。
衣服穿什么样,人长的漂亮这些都不是罪过,是那些思想龌龊的人,用来掩盖自己恶心罪行的借口。
永远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来责怪自己,长的漂亮没有错,穿什么样的衣服更没有错,请只管大胆做自己。
若是世道没有办法帮助自己,那就请自己帮助自己,让自己成为自己最强大的那把保护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