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叔叔看起来古板,但不是老古董,况且你们都大学了,谈恋爱的事情我不会插手,你们两个自己觉得开心就行。只是,柏宇的性格随了我,可能闷了些,还要麻烦你多担待。”
纪柏宇动的是小手术,做了清创和缝合,养好伤口就没什么大碍了。他从小练习打冰球,受过不少伤,真要说起来,这场手术根本都排不进他的履历表。
但缪苡沫不一样,除了出生的那一次,从小到大没做过任何手术,因此格外注意。纪柏宇住院期间,总能见到她跟在医生护士屁股后面跑,他们说一句她就记一句,留纪柏宇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
【我只是包得像个木乃伊,但我不是木乃伊啊,缪苡沫,理理我吧!】
到了下午,张坤来医院探病,他是纪柏宇的教练,得到通知后立马赶来了。纪柏宇现在最好是躺着不动养伤口,因此只能由缪苡沫来接待他。
和纪年春不一样,张坤的长相较为潦草,但也只一眼就看出了二人之间非同一般的关系。先不说缪苡沫前后忙活地招待他颇有些女友的姿态,对于纪柏宇他是十分了解的,毕竟也算是看着他长大,从没见过他和哪个异性走得这么近。
他向来是反对运动员在上升期的时候谈恋爱的,开小差不说,还动不动就请假。
就拿这一次来说吧,眼看下周就要比赛了,结果人现在躺在床上动不了,耀石队失去了一员大将,上级对此次比赛的预想结果都不太乐观,一场早会开得他整颗心七上八下的。
而且他还听说纪柏宇是为了救缪苡沫才受的伤,这下更加看她不顺眼。于是他趁纪柏宇上洗手间的功夫,把缪苡沫叫到走廊里开始训话。
缪苡沫一开始表现地十分礼貌、顺从,结果越听越不对劲,张坤开口闭口说她的不是,就差把“你是纪柏宇体育生涯的绊脚石和累赘”写在脸上了。
缪苡沫感到莫名其妙,心想自己又不是他手底下的兵,凭什么要被他这样说。她也不让着他,两人开始对吵,更准确地说是缪苡沫当方面的输出。
“什么叫都是我害了他?没错,那一刀确实是帮我挡的,可我也救了他,还给他做紧急处理,还照顾他了。今天要换做是别人,他的行为就叫见义勇为,怎么救自己的女朋友就全成女朋友的错了?
你们是对女性有什么偏见吗?需要的时候就呼来唤去的,和事业起冲突了就一脚踢开,你们男人怎么就这么了不起了?还是你们这么没用,区区两件事都平衡不了,把自己说得有多难似的。
如今那么多的妈妈,又是上班赚钱,又是回家带孩子,连带着家务都全是女人的工作,老公就跟阳台上挂着的破了洞的睡裤一样,扔了可惜,又指望不上,在眼前晃来晃去的都嫌碍眼。
女人可以同时平衡这么多件事,怎么到了你们男人这就是‘冲突’了?是你们特别蠢吗?
今天纪柏宇要是觉得我影响他事业了,不用你来劝,我自己就会走。如果他没有,只是你单方面的自以为是,带着你这张草稿一样的脸在这里给我说一堆废话的话,那我的回答就是——少管我!”
张坤被怼得一句话都没有,站在走廊上发愣,脑子里一片“嗡嗡”响,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骂地差点当场哭出来。
缪苡沫火气冲天,刚带上房门就被身后的纪柏宇搂进怀里。
她双臂直直垂着,始终不愿意回抱他。虽然那些话不是他说的,可她现在就是做不到不把他牵连进来。
纪柏宇显然是听到了门口发生的对话,不知为何心情大好,忍不住笑出声,不想牵扯到伤口,又捂着胸口咳了好几声。
“我女朋友口才真好,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张坤吃瘪的样子呢,向来只有他骂人的份,什么时候被别人这么数落过。”
缪苡沫“哼”了一声,还是没有理他。
见她还生气,纪柏宇开始上手捏她脸上的肉:“我可先声明,他说的那些话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刚刚都走到门口了,看你一点没被欺负我就没出手。”
缪苡沫听进去了,可还是不怎么高兴地嘟着嘴,抬头看他,眼神里仿佛有一团无形的怒火在燃烧。
纪柏宇觉得可爱,伸出食指在她嘴唇上点了点,缪苡沫没反应,他便拖住她的后脑勺亲了下去,没有情,没有欲,只是单纯的安抚性的亲吻。
缪苡沫终于肯原谅他,稍稍踮起脚尖回应他。
然而就在这时,大门非常不合时宜地被打开了,缪苡沫惊恐地睁大双眼,忘记了他身上还有伤,一把将他推开。
纪柏宇来不及反应,后背狠狠撞向墙角,痛到“哼”了一声。
就算她动作够快,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早已落入门外那双眼睛里。
缪苡沫舔舔唇,甩着胳膊佯装无事发生,过分热情地与站在门口的徐冬冬打招呼。
徐冬冬提着一袋纪柏宇的换洗衣服,满眼藏不住的笑意,他懒懒地“嗯”了一声,抬脚进入病房内。
这时缪苡沫才发现站在徐冬冬身后的还有一个苏郁,一脸的悲痛欲绝和不可置信。
住院
连着几天,缪苡沫都在医院陪纪柏宇。纪叔叔一开始也会来,后面觉得自己可能会打扰到儿子约会,加上纪柏宇的伤口恢复得还算不错,嘱咐几句后索性就不再过来了。
刚确认关系的小情侣没了旁人打扰,感情突飞猛进。
一场强降雨后,整座城市正式入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