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远远不够,也算替纪柏宇报仇了。
然而,冤家路窄。散场后,两人被堵在场馆门口无法通行,赵涛不知道在休息室里发生的事,以为他只是为刚刚打翻书包的事生气。
再看看缪苡沫,在如此大的体型压迫下依旧临危不惧,眼神里似乎还带着挑衅,好像真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赵涛看不明白,但为了不惹事,只能好脾气地替同学向他道歉。
权道勋鞋拔子一样的脸气得扭曲变形,他根本不理会赵涛,咬牙切齿地死死盯着缪苡沫,若不是采访的时候有太多人在场,他早就动手了。
缪苡沫无所畏惧地瞪回去,在自己的地盘还能被欺负不成?更何况场馆里还有几个人在呢。
权道勋气极反笑,不重不轻地抛下一句威胁的话后缓缓抬起右手。
缪苡沫对此早有准备,他都能对队友下死手,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她握紧了手里的相机,悄悄地往后伸直了手臂,他的巴掌要是敢落下来,那她的相机绝对会给他的重点部位来个绝地反杀,这样才真算是给纪柏宇报仇了。
然而上天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纪柏宇和徐冬冬突然出现,徐冬冬及时抓住权道勋的胳膊往后扯,再一甩,权队长的肩膀狠狠砸在铁门上,发出一记沉闷的声响,疼得他龇牙咧嘴,纪柏宇则挡在缪苡沫身前,不准他再靠近半步。
这一动静引起在场几名志愿者和教练的注意,众目睽睽下,权道勋只能作罢。
待那人走后,缪苡沫关切地询问纪柏宇的情况。他能自己站着了,想必伤势应该没有她以为的那么严重,但走路的时候明显还有点晃,身上全是一股浓烈的中药味。
纪柏宇没有回答,但身体明显有一瞬的绷紧,他缓缓转过身,却不是完全面对她。他侧着身体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的人,在确认不是错觉后,眼里满是欣喜与眷恋。
缪苡沫期初没明白,在被赵涛吃瓜的眼神问候了八百遍后终于发觉不对。
原来她下意识地握住了他的手腕,虽不是什么过分的举动,但确实稍显暧昧,于是连忙松开。但纪柏宇不肯,将她往回缩的手重新拉回来,然后紧紧握住。
如此明目张胆的主动让缪苡沫有些不知所措,肌肤相贴处仿佛有电流通过,“滋滋”地在心尖上舞蹈,她低垂着眼帘,脸颊上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四人结伴从场馆出来的时候,整个运动中心只剩大门口的灯还亮着,安保大叔正哼着歌,看见缪苡沫后热情地与她打招呼。他说家里有南方的亲戚专门来看雾凇,如果缪苡沫不介意的话可以和他们一起,毕竟女孩子一个人去还是不够安全。
纪柏宇闻言看了她一眼,“你想看雾凇?”
大叔这才注意到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小姑娘原来是和男朋友一起来的,那你早上怎么说没人陪你去看?”
缪苡沫完全不记得和他聊过什么,听到男朋友三个字更是心虚,不知道该不该解释,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见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大叔露出一副“我懂了”的表情,随后摆出长辈的姿态开始教训纪柏宇,说他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连女朋友这么点要求都办不到。
大叔滔滔不绝,场面一度尴尬,不过尴尬的也许只有她一个人。纪柏宇从头到尾就这么听着,也不否认,表情平静乖顺,徐冬冬和赵涛则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眼看话题越扯越远,缪苡沫忍不住打断,纪柏宇顺势附和,大叔终于心满意足。
运动员的住宿都安排在山上的度假酒店,从运动中心出发没多久就能到,而缪苡沫他们只能住在山下的小宾馆。
东北的冬天天黑得特别早,等车的过程中,纪柏宇和徐冬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接下来的训练,赵涛则一直用暧昧的眼神审视这对“情侣”的一举一动,都传他们已经分手了,这看起来也不像啊!
缪苡沫受不了这样赤裸裸的视监,想把手从他口袋里拿出来却被按住,下一秒,“男朋友”转过头看着她,她找了个借口,但显然不够有说服力。
纪柏宇握着她的手重新塞好:“零下23度,热什么热?”
十分钟后,车来了。
他依旧没松手,与徐冬冬告别后牵着她一起坐进了后座,“送你回去。”
依靠
抵达宾馆,赵涛丢下一句“尿急”便脚底抹油自觉消失,还险些和一位喝得宁酊大醉的壮汉撞个满怀。
纪柏宇将头探出车窗外,看着稍显破旧的楼房以及嘈杂的环境,低声问道:“你们住这?”
“嗯。”缪苡沫趁机将手抽出来,开门下车。谁想纪柏宇跟着一起下来了,非要送她到房间门口,缪苡沫拗不过他,只好同意。
宾馆没有电梯,只能走楼梯。楼道里还算整洁,不过墙皮脱落了不少,看起来十分不美观,灯也一闪一闪的,颇有拍恐怖片的氛围。
缪苡沫开着手电走在前面给他带路,纪柏宇不肯,非要牵着手并肩走,还拿自己腿受伤当借口,一定要她牵着才行。
缪苡沫无奈叹气,没再拒绝,要是害冠军的脚伤加重,她就要成千古罪人了。纪柏宇伸出手等她主动来牵,面上不动声色,心里的得意却不止一点点。
缪苡沫无视了他的要求,抬起双臂扶住他的胳膊,看起来真就像搀扶年迈老大爷过马路的姿势,还义正辞严道:“这样你才不会摔倒。”
纪柏宇悻悻地放下手,看起来不是太高兴,但也没再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