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周雯娜继续说下去,权道勋一个转身将人抱起来,粗暴地扔到床上,紧接着就想扑上去,被周雯娜一个灵活的起跳躲过去了。
“今天不行,我不是说了吗?今天是我妈妈的生日,我要早点回家。”
权道勋不屑地扯了扯嘴角:“又生日?你们家还真有趣,昨天舅舅生日,今天妈妈生日,那明天呢?明天是不是就该轮到其他亲戚了?”
权道勋已经对她的游戏开始厌烦了,吊儿郎当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实则带着冰冷的凶,再加上那对眼白过多的倒三角眼,让周雯娜不寒而栗。
“怎么会呢?”她好声好气地哄,亲了亲他的额头安抚道,“你明天不是要去见一个人吗?带上我吧,结束后我带你去一家好吃的餐厅,吃完后再带你去我工作的瑜伽室,明天晚上同事都聚餐去了,工作室不营业,不会有人打扰我们的。”
说了这么多,最后一句终于引起了他的兴趣:“在酒店不是更好吗?”
周雯娜松了一口气开始整理东西准备走人,她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偏还要强装镇定与权道勋再周旋几句,以便不让他看出破绽:“瑜伽室不是更刺激吗?”
三天前。
金旭正到底还是背叛了缪苡沫,她自认已经把话说到那份上了,以为他这一次怎么样都会全力配合她把权道勋扳倒,可是他没有。
【这些都不是真的,是因为缪记者求我,我才答应帮她出庭做假口供。我喜欢她,我以为只要按照她说的去做,她就会和我在一起,所以我才写了这本日记。可是我发现我被她骗了,她只是为了帮男朋友才那样承诺我,并不是真心想要和我在一起,所以我决定要把事实说出来。日记里的部分内容都是我乱编的,世锦赛期间,我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任何事情。】
他承认照片风波是自己设局陷害的纪柏宇,但否认了与兴奋剂有关的全部。这便是金旭正的证词,说完这段话后,他看向缪苡沫,她看起来很冷静,没有悲伤没有失望没有恼羞成怒,再也不会因为他的失信掀起任何波澜。金旭正怅然地收回目光,在权道勋的注视下低下头,不曾再开口。
紧接着,被告提交的一条录音再一次将缪苡沫推向风口浪尖。
【好啊,我和你在一起,你帮我出庭作证。】
是她在看完日记后去找他那一天说的话,掐头去尾,再加上金旭正的证词,看起来确实像她用交往作为条件让他帮自己出庭作证。
缪苡沫被气笑,原以为金旭正只是懦弱罢了,没想到还提前做了这样的安排。只是她想不通,权道勋是承诺了他什么吗?还是威胁了他什么?为什么他会帮害死自己弟弟的人?
输了官司还不是最糟糕的,权道勋被判无罪后,其律师当场起诉缪苡沫,告她因个人情感利诱他人提供虚假证词并制造伪证,有辱记者职责和使命。缪苡沫百口莫辩,被吊销记者证,并且五年内不得重新申领。
一记重拳打得她挫败又无助,昔日灵动的双眸空洞灰暗,那些梦想与坚持像被打破的玻璃碎片散落在脚边。
缪苡沫在纪柏宇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起身,法院门口,金旭正在等她,并不是为了道歉也不是为了炫耀,他没什么可说的,但就是想再看她一眼。缪苡沫无视了他,被纪柏宇牵着与他擦身而过,这比给他一巴掌还要难受。
金旭正静静地站在那里,注视她远去的背影,心里的痛苦和愤怒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烧毁了他内心仅剩的美好,被掩埋在灰烬之下的,是狂啸却找不到出口的残破灵魂。
“做得不错!”
后出来的权道勋嘴角勾起一个恶劣的弧度,他拍了怕金旭正的肩,吹着口哨,带上自己的人走了。金旭正掀了掀眼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篡着手机越握越紧,直到权道勋的车子彻底消失在视线中。
下一秒,手机提示收到新简讯,他立刻点开去看。画面里,是他那年迈的母亲在家楼下拍摄的背影照,她佝着背,脚步蹒跚,双手手腕处被勒出来的刺眼红痕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回去的路上缪苡沫就收到了公司人事的信息,说让她明天早上到公司后就去找她,估计是谈辞退的事吧。她简单回复了两个字,关机,将手机扔进包里。
纪柏宇比缪苡沫好不到哪里去,甚至更糟糕,愧疚和自责将他折磨得体无完肤。
“对不起。”
他慢慢俯身,紧紧抱住她。缪苡沫闻着他身上令人心安的味道,抬手抱住他精瘦的腰,在他怀里蹭了蹭:“说什么呢,跟你有什么关系?是我太心急了,应该听你的,应该等掌握更多证据的时候再行动。”
纪柏宇没有回话,他的身体在颤抖,缪苡沫能感觉到他的紧张与不安,还有满满的歉意,于是更加用力地抱紧他:“我们之间不用说抱歉。”
爱人的怀抱就像药效最强的镇定剂,沉迷于被对方气息包围的感觉,互相依偎,互相取暖,带给彼此无限的安慰与温暖,好像再大的事也不过如此。
“哟,还有心情在这卿卿我我呢?”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相拥的身影,缪苡沫和纪柏宇回过头,看见了久违的周雯娜。自从上一次后,缪苡沫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她看起来还不错,至少比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像个人多了。
周雯娜已经放弃了进娱乐圈,也没有听家里的话回去相亲结婚,她删掉了手机里近三分之二的人,在本市找了份工作。一开始很难,还好碰到一个人很好的房东太太,竟然愿意让她赊一个月的房租,慢慢找到正轨后,稀里糊涂的日子总算变得清楚。她没有联系缪苡沫,却始终在关注她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