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刚刚讲到“这是林氏集团和自贸区管委会通力合作的又一成果”时,林奚的手机震了一震。
她正准备点开消息,主持人已经在邀请他们一行人上台了,只得放下手袋,作罢。
一群人围成圈,她和老冯各自拿着小金锹往基石上铲了抔土,礼花炮、喷射彩带同一时间齐发上阵,培土仪式宣告完成,台下顿时掌声雷动。
再落回座,她点开刚刚那则没来得及看的、梁文平的短讯,内容只一句话——“现在方便吗?”
现在?
林奚眉心一跳,隐约浮起不太好的预感,捏紧手机,从一侧离开会场,找了个安静场合回拨过去。
只言片语不过几句,林奚快速判断了事态,当机立断:“梁教授,我现在过去,咱们面谈吧。”
挂断电话,她才发现手机显示还有一通程松元的未接来电——既然没有邮件和留言短讯,应该不是重要事。
没放在心上,重返会场,附到老冯耳旁交代过缘由,从奠基仪式提前离开。
听梁文平的意思,爷爷的确身体有恙。
只是这个“恙”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听梁文平当面讲。
上了车,林奚不由思考,昨天爷爷打来的电话不会也为这事?
自贸港和梁文平的医院一东一西,司机辨得出她的神态,不等吩咐就主动把车速提了上去,提前半小时抵达。
“梁教授。”
一进医院,林奚快速上了七楼,推开梁文平的办公室。
“周日还有工作?”
梁文平倒不似她那般咄咄,持重淡定。又见她并没有闲聊的意思,做出“请坐”的手势,这才把话拉回正题,“是这样,老爷子是去年检查出来的脑血管畸形。”
尽管这不过是印证了林奚一直以来的揣测,听这话,她整颗心还是向下咯噔一掉。
梁文平见她凝重的脸色,缓了口气,从头解释:“小型的动静脉畸形在早期没有明显的症状或体征,位置也不太好,深部加功能区,上半年在瑞士手术过一次,但这病有多次复发的风险,要和老天爷赌运气。”
“上次脑出血……”
林奚已经迅速将近一年的所有事连贯起来,甚至有些敬佩梁文平嘴严的功力。若爷爷真出了事,他一定担不起这责,拼着前途仍旧瞒下了林家所有人。
“是因为这个,”梁文平看出林奚眼中赤裸裸的讥讽,不痛不痒解释,“不告诉你是老爷子的意思。”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林奚人已经冷了,理智到极点。
“有复发迹象,要尽快手术。”梁文平身上带着从医几十年的专业气场,口吻同样冷静简练,“现在的问题是,全程负责老爷子病程是位瑞士医生,如果把人送到那边,我想应该先跟你们讲一声。”
“什么意思?”林奚拧眉,“你对这次情况预估不太乐观?”
梁文平没讲话。
上次爷爷去瑞士,也没人来询问她的意见。两次治疗若有什么不同,那定不会是什么好的不同。
沉默就已经是回答了,林奚心又向下沉了沉。
“爷爷在瑞士的医生是?”林奚飞速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