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低头垂眸,面色为难,双手揣着,藏在袖中,不住的摩擦。
他很纠结,看见对方真挚的眼神,他狠不下心拒接。
这么多年,几番生死,他何尝对陈钦云没升出一丝感情,可他答应,之后两相分离,不过是徒生痛苦。
“你知道的,我要回家的。”杜云苦笑道。
“我可以和你一起。”陈钦云急忙道。
“不,你不能。”杜云无奈摇头。
“为何?姑苏又不远,难道……”陈钦云突然想到什么道,“你是怕我的身份?我可以舍弃它,只要你同我一起。”
“不……”杜云心里痛苦,鼻子发酸,眼尾发红,眼里氤氲着水雾,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太执着,不值得。”
杜云转身奔向马车离开了,陈钦云本想去追,可看着远去的马车,他脚步酿跄,终是站在原地,垂头丧气。
王府里。
陈王与陈易谦用完晚膳后,坐在厅堂闲聊。
想起今日所见,陈易谦耐不住好奇说道:“爹,问你个事。”
“问。”陈王老神在在地喝着茶。
“就是那个……”话到嘴边陈易谦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开口,磨磨蹭蹭,惹的陈王不耐。
“磨磨蹭蹭的,你到是说啊!”
“杜云是男的吗?”
经陈王这么一逼,陈易谦直截了当的说了出口,相反,陈王倒是震惊的愣住:“你怎么知道?”
“今天看到的,他站墙角,对吧?”
陈王沉默了。
见陈王没说话,也不反驳,陈易谦惊了:“不会真是男的吧?”
“是。”
“我哥也知道?!”
“他不光知道,还想将人留在家里。”
闻言,陈易谦目瞪口呆,石化当场,三观好似被打碎重筑,在看自家老爹,面无波澜,平心静气地喝着茶,他更觉得在山里读书那几年,他错过了世界发展。
“你不生气吗?不阻止吗?”
陈王闻言乐了:“生气有用吗?以你哥那性子,古古怪怪,像头倔驴一般,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儿孙自有儿孙福,还是好好吃饭的好。”
“也是哦。”想起他哥,为装纨绔,当街告白官家子弟,陈易谦突然就有那么点理解了,不过他还需要消化消化。
在京的半月里,陈钦云时常“失踪”,不过陈易谦一点不慌,因为他知道,他哥不过是又去找杜云了,虽然时常吃闭门羹,但他哥乐此不疲,每每见他哥垂头沮丧的回来,他于心不忍,想开口劝劝,可一开口,他哥就一个眼刀飞过来,吓的他直接噤声。
直到,他们离开那天……
秋风萧瑟,湖波荡漾,十里长亭,故人相别。
陈钦云一眼就见到,站在送别队伍之后的杜云,对方一双灵动的眼眸,静静的看着他,惹的他心头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