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洵换成了正面躺,抽筋的小腿搭在床边支棱着,等着这股痛劲过去腿部肌肉自行恢复。
卧室门开了,安洵掀开眼皮,来的人意料之中。
薄向洲慢移过去,眼神从他的腿划到了他的脸上,可能是安洵天生面容就充满了无辜,又被抽筋折腾得烦了,眉眼的几分不耐烦被他压成了坦然面对事生活后的疲累失望,而他前一分钟还被灌输了安洵有多可怜的思想,这样的安洵落在他眼中就是在委屈。
薄向洲:“林叔说得是真的?”
“一半吧。”安洵坦诚说道。
安信和柳棠的确要打他,但动手前被夺门而入的林叔制止了。
薄向洲沉思,后张开薄唇问道:“哪些是真的?”
安洵不耐烦,这老男人事真多!还让不让他睡觉了!
安洵笑得脸快僵了,他实在装不下去了,往被子里一躲,声音闷闷的,“别问了,都是假的,我刚才口误说错。”
耳边没了说话声,只是小腿上贴了一个温热的大掌,将他的腿抻开再反复揉捏。
别样情感从发麻的心尖蔓延开来,安洵满面通红,脚趾蜷起,被薄向洲触摸过的地方泛着不大不小的痒意。
安洵揪着枕头边,待僵直的肌肉好了些,收回腿道:“好了老公。”
声线轻柔是不加掩饰的羞涩,话语中的闷意冲淡了他平时矫揉造作的语气,更接近他本来的声音。但因为他整个人闷在被子里,这种变化并不明显。
薄向洲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听过许多次安洵带着点撒娇的说话声,但从未有过像这样让他心潮涌动。
听着都是差不多的声音,可为什么这一次的效果不同?
他把疑问埋进心底,收拾好情绪,又是以往没有波动极其难猜的神色,“起来,我带去你去趟柳家。”
安洵探头,“去那做什么?”
他心情不好,不想去。
薄向洲不是那种识趣的人,丢下一个“行动快点”起身离开。
“莫名其妙。”安洵踹了踹他的被子,把柳棠做的事扣到他头上,被子蹬得七八乱,而后十分卑微地再给他迭好,跪撅着,几乎要把眼睛黏在上面了,一一抚平被蹬出来的细小皱褶,换了一个外套紧跟其后。
楼下的林叔对他咧嘴一笑,神情是说不上的得意,安洵觉得瘆得慌,不留痕迹地绕过他一脚跨进车里。
到了夜晚,街上仍然是车水马龙的热闹,灯光四溢汇聚成璀璨的银河。
安洵眼巴巴地从迈巴赫的车窗向外望不远处的美食街,隔了几百米远,他都能闻见炸串鸡架的香味。
他决定了,要找个薄向洲不在的时间去带着他家年年吃遍整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