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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第1页）

“我有点好奇，下一任的首席执政官会更常出现在阿瓦隆还是昆仑山。”楚辞抬头望向远处相连的山脉，含笑说：“只是好奇而已。”

“已经有眉目了。”加西亚笑了笑，“我更希望她能活在现世，比我们过得更好。那是个华国小姑娘，希望她能答应我，来当下一任首席执政官吧，我觉得她很合适。”

“有多合适？”

“虽然她才十几岁，但我从她身上看到了你的影子，但又不完全像你。”

楚辞忽地笑出了声：“好吧，不像我最好，不然主席得要愁死。”

“我先上山了，你自便。”他说着，收了装着馄饨的保温盒，站了起来，往群山走去。

这里是白昼防线核心净化术式的最后一个关键点，也是最重要的。

华国素来由“天下龙脉出昆仑”的说法，而在非自然侧的历史长河中，昆仑山扮演着一个不可或缺的角色，不管是对华国而言，还是对世界而言。

毕竟有远超一半时间，非自然力量联席议会的总部在这群山之中。

故而，这次行动，来这里的人也格外多，还有一些已经隐退的前辈也被从深山老林里挖了出来。

比如楚昀。

那是一个看上去很温和的女人，穿着繁复的祭服，站在众人之首。

虽然她看上去温润而好相处，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位是数千年前以杀伐平天下的狠人，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阿辞，过来。”楚昀远远地就看见了楚辞，冲他招了招手。

楚辞颇为心虚地挪了过去。

“十二都和我说过了，我也记起来了。孩子，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剩下的事，让大人来吧。”楚昀轻轻把楚辞揽进怀里，附在他耳边，低声说：

“我对不起你，错过了你的整个童年，这没什么好说的。我只祈求我们未来会有更长的时间……这里的事情，交给我们吧。”

楚辞在许久未见的母亲怀中，沉默着点了点头。

“别操心旁的事。”楚昀帮他理了理头发，认真地看着他：“母亲能解决这些事。不要想着牺牲自己，好不好？”

楚辞点了点头。

“所以这事就结了？”清秀的白发青年促紧了眉头，“那连青和小楚怎么回事？”

坐在他旁边翻着书的青年默默翻了个白眼：“你自己不会看吗？”

白发青年嘟囔着说：“这不是问你更方便么？”

“该面对的逃不掉，楚昀又不能以身代之。没见过成神的劫还有代考的。”拿着书的青年把书合上，“这点你难道不是最清楚吗？”

白发青年——天道默了默，悄悄反驳说：“我不知道。哥，连青把楚辞的命运轨迹独立出来了，我看不到。”

命书：“……”

他被自己的便宜弟弟气笑了：“你看不见我就看得见了？你自个儿下去问十二，或者楚昀，再或者随便谁去。”

天道撇了撇嘴，站起来离开了光阴墟。

-

这事还得说会到昆仑山。

虽然理智上楚辞知道母亲很强，可以把事情都处理得很漂亮，但是直觉上，他的心非常慌，总觉得可能会发生什么。

因为怕出事，所以在昆仑山上，尘连青寸步不离地陪着楚辞，自然能感觉他的不对劲，可尘连青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今天之后，他们可能会永远崭新的三大防线，又或者，白昼防线依然会一天天后退。

这个节骨眼上没有人是能真正放松下来的。

在楚昀他们开始仪式之前，加西亚也进了山——这种事情她必须在场，但她没有资格参与，今天能参与最后的仪式的只有那些被请出山的前辈们，无论古今，不论中外。

像是楚辞、加西亚这样的小辈，虽然被允许旁观，但是都被长辈们自觉排除在仪式之外了。

加西亚刚开始还能和楚辞假装轻松地聊上两句，但很快就聊不起来了。

她的天赋也掺杂着一些预知的成分，感觉不对的时候，她发现楚辞的神色已经变得很凝重了。

尘连青也是。

重塑白昼防线核心净化术式的最后一场仪式在昆仑山的山谷中，他们三个站在特意选好的山顶上，能看清全貌。

“不对……”楚辞喃喃说：“不应该是这样……”

山谷中的仪式在他的眼中蒙上了一层血色。

他看到了楚昀跪倒在天地间，再也没有起身，他看到了非联的几位前辈被冻成了冰雕，还有主席……非自然力量联席议会的主席魂飞魄散。

非联主席是非自然力量联席议会的化身，正常来说非联不散，主席就永远不会死，所以才会有人说“铁打的议会主席，流水的首席执政”。

楚辞闭上眼睛，迅速地复盘着他看到的异常，随后睁开了眼睛，一把抓住了尘连青的袖子：“这场仪式不对！快把华光的那份术式残卷拿给我看！”

尘连青心头一紧，和加西亚对视一眼，加西亚知道轻重缓急，连忙把术式残卷拿了出来，递给了楚辞。

楚辞接过残卷，没去看那些已经研读很多遍的内容，按着自己的直觉，翻到残卷的背面，那里有一块血迹。

这部分残卷一直留在华光书院，后来是华光大学，上面的这块血迹被研究白昼防线的课题组们反复研究了无数次，得出的普遍结论是，这是民国时华光书院南迁途中无意间染上的血迹，没有什么特殊意义。

毕竟在那个战乱纷纷的年代，发生什么都有可能。

经历过那段书院南迁历史的人几乎都不在了，当时绝大多数书院人都在外奔走，留在书院里跟着书院走那条南迁路的只有些老弱妇孺，最多有几个还算厉害的护着这份术式残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