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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第1页）

尘连青沉默了，没给自己靠谱的团支书去辩解。

但是最近这些年研究非自然侧世家史的人确实少之又少。

“最后，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沈思思喜欢白勖。”楚辞简直感到匪夷所思：“但这不能是她读近代史的理由吧？这么荒谬的吗？”

尘连青闭上了眼。

他当初知道沈思思有一个活在近代史里的心上人的时候也觉得很荒谬，但没想到沈思思的心上人居然是一百多年前和沈家沾亲带故的白勖。

更荒谬了。

当然最后谁也没在沈思思面前提起这显得很荒谬的事——大家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没什么大不了的。

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楚辞和尘连青都在当甩手掌柜，杂货铺里面的事直接全甩给了沈思思，他们两个则每天晚上混在夜巡的队伍里。

随着非联的预警，整个华国的夜巡系统一夕之间就恢复了三十年前的状态，全天二十四小时待命，不过楚辞和尘连青只参与最危险时段的夜巡，主要负责带着以徐依依为典型代表那帮小孩行动。

但夜巡工作实际上不是非常紧张的，在大多数时间里，夜巡队员们也只是在自己的辖区内走走逛逛，或者找个地方坐下聊聊天，当然前提是在没有感知到诡异的情况下。

楚辞坐在街中的长椅上，抱着奶茶嘬了一口，对最近的情况点评道：“很经典的暴风雨前的宁静。”

尘连青瞥了一眼在街上晃悠的徐依依和楚亦椿便收回了视线，从口袋里拽出了一条围巾给楚辞细细裹上：

“天冷了，别着凉。最近确实太过于太平了一些，我总觉得不对。我总有种和当年第一次见到你前后的那几天差不多的异样感。”

“我也觉着不对。”楚辞含着吸管，含含糊糊地说：“我昨天又做梦了。”

尘连青皱了皱眉。

他是少数知道楚辞天赋的人，那个名叫“如祂亲临”的天赋是一个相当怪异的天赋，一个天赋堪比数十个天赋，而且尘连青到现在还没有解读出那个“祂”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可能除了楚辞以外唯一知道的泊十二也支支吾吾地不肯说。

……甚至楚辞自己可能都不清楚那个“祂”是什么。

不过据尘连青所知，这个天赋中非常突出的两点，一个是绝对精确的直觉，甚至有时会发展成预知梦，另一个则是蛊惑人心的力量。

尘连青垂下眼眸，低声问：“你梦见什么了？”

楚辞没说话，转头盯着尘连青，过了许久才冷不丁地问：“笔先生，你是怎么看我的？战友？朋友？还是需要保护的对象？”

尘连青一时愣住：“啊？”

楚辞见他呆头呆脑的，一时失笑：“我之前的话，你想明白了吗？”

“……你想和我割袍断义？”尘连青闷闷地问，说着没忍住加重了声音：

“楚辞，我以为这些年来我们已经算是挚友了，不管是楚神君还是小楚同学，我都……”

“你都喜欢我。”楚辞轻声接住了话，认真地去看尘连青的眼睛：

“可是你从来没有说出口过，我也没有过问过，所以我们俩有什么关系么？”

尘连青对上了楚辞的眼睛，一边想着不能和他对视否则会被他蛊惑，一边又挪不开眼睛。

“我怕你会拒绝。”尘连青最终干涩地开口，“我觉得我们就这样过着也挺好的。我是一个胆小鬼，你知道的。”

楚辞倏然一笑，凑到尘连青耳边：“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会拒绝呢？为什么不试试？”

尘连青瞳孔一缩，几乎无法理解楚辞的话，只觉得自己这些年学人话学得还不够利索，居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了。

楚辞见他这样，认命地叹了口气：“算了，晚点夜巡结束回去说。”

于是整个夜巡期间尘连青都好奇地抓心挠肺，迫切地想知道楚辞到底要说什么……又有些害怕面对他要说什么。

终于，天光乍亮，楚辞和徐依依他们交代了一声，就拎着他魂不守舍的笔先生回了杂货铺。

站在二楼的阳台上，楚辞望着对面的梧桐巷，忽然说：“临安是个好地方。”

尘连青站在他的身后，也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很勉强地露出一个笑容，附和道：“是啊，凤凰栖梧桐。”

东山巷的形状不是特别规律，特别是临时中心和杂货铺两边凸出去一块让人着实摸不着头脑。

但是非自然侧的人知道，东山巷其实是一只凤凰。

在很多年前东山巷和梧桐巷这两条巷子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邪祟盘踞之地，直到一个少年路过这里，除去了诡异、改了格局，将这里绘成了“凤凰栖梧桐”的模样，又有了华光书院的入驻，这两条巷子的人气才一天天养了回来。

再后来，说书人也定居于此。

“十二姑娘留在这里是因为我。”楚辞低声说：

“我请她帮忙压着东山巷，这里是整个华东地区，白昼防线最薄弱的地方。”

“……这些和你刚刚想说的东西有什么关系？”尘连青一时摸不着头脑。

楚辞扬起嘴角：“笔先生，记不记得上辈子我在这里对你说过什么？”

尘连青皱着眉头仔细地在自己的记忆海洋中翻了翻，把那段蒙尘的记忆翻了出来，有些不可置信，说话都说不像了：“你……我……那么早……”

“小钢笔，等天下太平了，我们就一起买个小铺子，在这巷子里过普通人的生活，好不好？”楚辞含笑看着尘连青，说出了和一百多年前他站在这里说的一模一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