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焕说:“我就想和你待在一起。”
这话说的太直白了,就算是程知衍也愣住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反正着了江焕的道:“随便你。”
如果说江焕的想法不干净,程知衍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纵容江焕一步一步靠近他,本来就想到了这么一天,很难说这不是他想要的。
江焕把程知衍先前放下的菜谱又拿回来,翻来第一页问他:“程知衍,你喜不喜欢这个?”
周末的午后,阳光照进程知衍的玻璃房里,寒风被阻隔在开,江焕却和他在一起,这一天是温暖的,在程知衍的记忆里,这一天也是温暖的。
“还好。”程知衍说。
江焕点点头,动作和神态不符,一爪子很暴力地把这一页撕下来放到一旁,指着第二道菜问他:“这个呢,喜欢吗?”
程知衍其实最不喜欢鱼了,但从来没有人问过,江焕是第一个,他没经历过,所以想要做某一种新奇的尝试,他最近很叛逆:“不喜欢。”
还好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江焕懂了,毫不客气地把这一页也撕下来,放到另外一边,嘴上还念叨着:“不喜欢的这些可以拿去卖钱。”
程知衍像是忍无可忍,问:“你很缺钱?”
江焕偏过脑袋看着程知衍,好像发现什么新鲜事物似的,脸上带着惊奇的笑:“我要是说我缺?”
程知衍一本正经道:“合同上的钱我可以预支给你。”
“”江焕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一整个下午,江焕把他早上从书店放回来的菜谱一分为二,最后把不要的捆成一摞,真要提溜着出门卖钱,程知衍站在落地窗前目送他,江焕转头看见不取那只臭狗只趴着程知衍的腿要抱。
该死,程知衍真抱了。
周一下午,江焕干完了工作,在办公室里开小差,从抽屉里拿出筛选过的的一迭菜谱研究。
周末时间很长,江焕也问的很细,连成品菜里的配料也会问,香菜、胡萝卜、葱花、青椒,吃还是不吃。
然后江焕就发现,徐枭给程知衍当了这么多年的家庭医生,只是如今的脾气已经算是非常客气了。
江焕打算从那一迭里面抽签,抽到什么晚饭就吃什么,这很完美的解决他偶尔选择困难的情况,也避免程知衍不喜欢的可能。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开,“咚咚”两声后进来了一个大肚子的秃头,这位看着就眼高手低的人是江焕的领导,爬到如今的地位全靠工龄高。
“晚上加个班,有个应酬需要你去一下。”秃头说。
江焕看这位秃头不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工龄长的人好像天生说话比别人嚣张,无论也没有本事,累积的时间本身是他人无法超越的东西。
江焕和他好好说:“能不能找别人,我晚上有事。”多少也是个部门经理,虽然没程知衍这样的裁决权,偶尔也能有点自己的想法。
秃头最让人讨厌的点就在这里,以自我为中心,瞎横,压根不想别人的话:“客人从国外过来一趟,还要配合你的时间?”
这家公司,要不是属于江家,江焕早就走了,没人能在他面前耍横。
但偏偏是江家的,罗清不想把江焕放在身边,也不想彻底给他自由,她圈着他,困着他,用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职位限制他的自由。
江焕忽然就笑了,声音里浸着寒意:“随便吧。”
死秃头摔着他没法用力的玻璃门走了。
江焕坐回座位上安静地转了会儿笔,小助理从门外看去,总觉得他们领导面色不善,下一秒就要杀人了。
然而江焕冷静外拨了个电话,转头就笑了,大概是因为电话那头的人看不见,所以江焕笑的很假,打远了看,反而觉得渗人。
“程知衍,下班了没?”江焕每回都喜欢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还没有。”程知衍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回他。
江焕放软了声音,哄着他:“本来想说下班回去一起吃饭的,连做什么我都想好了,煞笔领导临时说要加班,让我去和外国佬应酬,有的时候太优秀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小破公司什么都差一点,临时找个口语过关还要能说会道的也不是容易的事,江焕被委以重任,但是不爽。
这两天天气反常的很,程知衍这班上的很不痛快,办公桌上被他拿来镇病毒的止痛药收进了抽屉,他好像更难受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时间,忽然又不想回去了,没劲。
“知道了。”程知衍说。
江焕却不放心,打电话过来也不单单只为了说这个:“我晚上可能回来的晚,应酬烦人,你就在我房间睡,不要乱跑。”
程知衍有点无奈,捏了捏眉心:“我能去哪?”
“回自己房间,”江焕迫不及待控诉他,“你干的出来这种事,我告诉你,不可以!”
程知衍:“”
见程知衍不讲话,江焕又开始装可怜:“行不行啊,你总不能让我喝多了还去你房间捞人吧,我酒量不好,到时候一摔摔俩。”
说起酒,程知衍想到了什么,更沉默了。
江焕猛地反应过来:“”
江焕的担心其实很没有必要,因为程知衍的房间已经被搬空了,他不可能捡两件衣服孤零零地回去睡觉,不至于那么矫情。
江焕养在走廊里的猫到处爬,好不容易听见动静,屁颠屁颠跑过来,在程知衍脚边可怜的叫,那么小一只,一个不注意都会被踩死。
见程知衍没反应,小猫就爬上他的拖鞋,顺着裤管往上跑,小猫爪子尖,挂在他身上稳稳当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