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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冤家聚首（第1页）

在孟晓的安排和敦促下，谷致远与杨克勤、杨克俭在一处研究所碰头。

地点和时间是孟晓提前定好，谷致远到了才发现此处正是安放“天河二号”的地方。杨克勤和杨克俭已经摇身一变成为研究所的新主人。

研究所并不大，只有几栋矮楼，以外墙为界，一座半球形的玻璃罩像倒扣的铁锅似的，将所有办公楼纳入其中。这是浓雾终日不散后衍生出的新型装置，适用于分散而面积有限的建筑群，类似于一个透明的锅盖，有学者将其命名为“天圆地方”，倒也相得益彰。

见面之前，谷致远简单预想了一下他跟双子星之间的反应，虽然他已经答应孟晓跟双子星合作，但积蓄已久的罅隙势必会造成言语中伤，可能还会升级为肢体冲突，真要动手，他不得不考虑清楚，毕竟以一敌二。

谷致远不断给自己洗脑，竭力告知自己，要克制，要平静。

见面后，却是另一番景象，谷致远做梦也想不到，双胞胎兄弟上来就给了自己两个大大的拥抱，像许久不见的老友，没有丝毫做作和忸怩。

谷致远刚开始有点懵，以为这是对方诱敌深入的诡计，相处下来，发现他们并无恶意，甚至还有点搞笑。

谷致远想，这大概跟网络上重拳出击，现实中唯唯诺诺的说法不谋而合。网络上没有现实的引力，人们总是喜欢四处树敌，真正接触和相处时则不得不考虑

诸多人情世故的条条框框。“双子星”的反应一点都不客套，而是十足的热情。

杨克勤说：“没想到谷老师这么年轻啊。”

杨克俭补充道：“年轻有为。”

杨克勤说：“难怪谷老师的研究和发言都充满活力。”

杨克俭补充道：“活力四射。”

谷致远一时听不出他们到底是诚心的恭维，还是成心的开涮，只好笑着回应：“跟你们相比，我算是老人了。”

谷致远没有细说，老人到底是指年龄，还是资历。

最后还是孟晓出面，打断了他们的悠长寒暄，主张进入下一步，信息共享。

在他们见面之前，孟晓已经跟杨克勤、杨克俭碰过头，也把给谷致远的资料拷贝一份给了双胞胎兄弟。几人互通有无，谷致远把自己关于“木”“の”“0”的发现分享给杨克勤、杨克俭，后两者则坦言，他们目前没有什么进展，样本信息太少，他们需要更多外星人的文字，才能展开有效的研究。

孟晓说：“只有这些。三万枚‘雾妖’表壳的信息一模一样。”

杨克勤说：“既然‘雾妖’外壳可以凭空出现图文，难保不会更新。”

杨克俭问：“更新了没有？”

孟晓摇摇头。

杨克勤说：“一旦更新了，马上通知我们，现阶段，我们能做得不多。不知道谷老师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吗？”

杨克俭说：“我们想听听谷老师的看法。”

谷致远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

简单，双子星先把他恭维到一个高度，然后挖个坑等着他跳，幸好他这些天没有虚度，稍微整理一下思绪，说：“通过这些‘天书’……”

杨克勤打断他，“‘天书’？”

谷致远解释道：“哦，‘天书’是我对雾妖外壳图文的代称。”

杨克勤说：“没毛病，外星人的语言是当之无愧的‘天书’。”

杨克俭说：“相得益彰。”

谷致远接着说：“通过天书可以判断，这些字符与地球文明某个时期的表达方式有异曲同工之处，所以我的结论是外星人很可能在远古时期降临过地球，要么它们干预过人类文明的发展，要么它们曾经留下了这些字符，只是我们没能从浩如烟海的卷宗中将其剥离出来。”

双子星听罢陷入沉思，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接着点点头，好像经过了一番无言的交流。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心灵感应？

杨克勤说：“这个观点倒是很有趣，也能立得住，我们觉得可以当成研究方向来深挖。”

杨克俭说：“也许能挖到宝藏。”

谷致远有些出乎意外，他以为“双子星”至少要跟他讨论讨论，甚至推翻他的猜想，没想到他们这么支持，倒让谷致远受宠若惊。不过转念一想，理论由他提出，双子星只是跟进，如果后面被证明错误，或者没有说：“这只是我一家之言，你们完全可以按照自己之前的研究方向继续探索。”

杨克勤

说：“我们根本没有思路。我们以往的研究都是在某个给定的方向进行验证。”

杨克俭说：“说白了，我们只是一种技术手段。”

杨克勤说：“需要提一嘴的是，我们的技术手段还是比较高明，但归根结底我们依赖计算机的算力。”

杨克俭说：“真正核心的创意，还是得依赖像您这种业界大拿。”

接触下来，谷致远发现自己太片面了，“双子星”没有跟他玩套路，两兄弟的姿态放的很低，而且真诚。这使得谷致远有一种错觉，好像之前在线上跟他对骂和叫嚣的不是眼前的两兄弟。

告别之际，杨克勤和杨克俭极力挽留谷致远用餐，他们说得非常诚恳，完全不像假惺惺地敷衍，并声明研究所的食堂物美价廉，保证谷致远满意。谷致远礼貌而坚决地回绝了，他向来不习惯跟陌生人用餐。不管双胞胎兄弟如何热忱，都不能弥补他们相处的时长。

又过了几天，谷致远已经可以游刃有余地跟杨克勤、杨克俭开玩笑，并用大杨和小杨作为代称，而他们则亲切地称他为谷哥。

一次聊天，谷致远提到他当时什么条件也没提，不像他俩，搞到了“天河二号”的无限期使用权，没想到杨克勤说：“不是这么回事啊，我们使用‘天河二号’就是为了破译外星人的语言，必须得搞清楚因果关系。要计算外星人的语言，可不得匹配这个量级的硬件吗

？”

杨克俭说：“都以为我们有私心，根本不是这么回事！谷哥不会也这么想吧？”

谷致远连忙否认，说：“哪儿能？我从没有这么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