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春暗叫不好,估摸着跟何域祥的事情有关。
她内心七上八下,向翟叔秦姨问过好,迫不得已挥手道别。
拖着疲惫身子洗完澡,景和春便伸着脖子坐在窗前,眼巴巴望着,猜测它什么时候被打开。
景和春搬来这个房间已有两三月,两人似乎已经有了约定俗成的默契。
每次回房间,最先干的一定就是拉开窗,看看对方。
有几次看到景和春连书包都没放下,就急急打开窗与他说话,翟以霖还笑了她好久。
翟以霖说是觉得她可爱,景和春猜想他一定在心里认为自己很小学生。
想到这,景和春倏然弯唇。
和他相处的时候,翟以霖总是稳重可靠的,有时景和春真会错以为自己被当作小孩看待。
内心总想着从前他对一切游刃有余的模样,景和春的焦急缓解了些许。
杨巅峰不也没拿他怎么样吗,翟叔秦姨又是温柔的性格,必定不会为难他。
这样想着,对面的窗帘就拉开了。
少年面庞重新出现在眼前,一如刚才模样,就是没什么表情。
静谧夏夜,在两人开口说话之前,四周只剩阵阵蝉鸣。
白日的暑气消退,温度舒爽宜人,景和春甚至还出了一层薄汗,在夜色下泛着晶亮微光。
她的眼睛也莹润,正歪着脑袋看他:“怎么样?”
即便翟以霖神色淡淡,情绪不显,景和春就是能看出他这时的轻松安然。
关系亲近到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领会对方心情,所以她发问之时也不沉重。
翟以霖视线落在她脸上转了圈,语气平平:“不怎么样,我被打了一顿。”
心底还是十分关切的,景和春一听就急了,脑袋嗡嗡作响。
瞪着他波澜不惊的脸看了半晌,景和春良久才反应过来真相,气不打一处来,“以霖哥!你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她总是忘了,翟以霖并非完全温和沉静,他其实很喜欢逗她。
只是不常这样。
翟以霖没继续吊她胃口了,认真地解释,“我爸妈就是数落了我一顿,没把我怎么样。我没错做什么,对方先惹的事端,不该怪到我身上。”
温和嗓音落入夜色,他不卑不亢,心态很端正。
景和春终于松口气,点头肯定。
但心情被他弄得大起大落,话都说不出来了,她干脆关窗,转身离去。
已经很晚了,又奔波了一天,她早就困了。
翟以霖还站在窗前,定神凝着对面居室。
月光泄了一地。
一直紧攥的掌心被他缓缓松开,手中拿着的硬质签文展露,塑封被照得反光。
景和春收拾东西的时候很马虎,朋友帮她在寺庙求来的上上签被搁置在书包旁侧,刚才下高铁时被蹭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