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收回视线,扯了下嘴角,“这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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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顾漪礼貌地拒绝了接待小姑娘的带路,一个人重新踏入阔别已久的f大——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因为她的母亲江女士在此任微电子物理学教授。
顾漪一路走走停停,印象中的f大校园还似从前一般典雅恢宏,有些感慨。可当她看到一张张青春洋溢的年轻面容,忽然意识到自己快二十七了,一个要奔三的年纪。
闲逛的兴致便淡了。
于是,顾漪干脆直奔目的地,到达礼堂后按照名字牌位落座。
这种讲座的流程基本大同小异,书记讲完话后校领导讲话,校领导讲完话后杰出校友分享。
顾漪为了抽出这一个下午的空闲,好不容易把一天的工作压缩在一个上午完成,午饭都没来得及吃,便连轴转驱车来此。
她现在胃里空空,估计是有点犯低血糖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额头开始冒冷汗发晕,再加上台上漫长的讲话,让她一时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顾漪大脑放空走神之际,隐约而嘈杂的骚乱声自人群中升起,如潮水般由轻及重、由远及近向她涌来,当她反应过来时,已经置身在一片哄吵的环境中。
顾漪微微蹙眉,转头向骚乱的声源望去。
只见,场馆最后排、也是最高处的正大门敞开,出现一道高大颀长的人影。
男人似乎天生自带控场的气质,闲庭信步的姿态迎着全场学生的瞩目,自台阶上逆光而下。
顾漪分明地听到身后几个小姑娘不约而同的惊叹。
就在此时,他微微偏头,眼神越过层层座位眺来,于人山人海中,不偏也不倚,恰恰对上她的目光。
对视上的那一秒,顾漪大脑有一瞬的空白,心跳似乎暂停了一拍。
一种混合着惊喜与得意的情绪,如头顶炽目的聚光灯将她沐浴。
容不得她否认,隐秘的虚荣心在这一刻达到了峰值。
随后,陆渊便撤回视线,大步走至第一排,从容落座。
顾漪垂下眼睫,无声地抿了下唇,将翘起的嘴角压平。
终于轮到顾漪发言了,她的位置偏后,学生们其实早就没耐心听。
她刚刚在台下便已觉得有些低血糖发晕,看过稿子后,索性删了大半没用的废话,言简意骇地快速读完稿子,然后微笑着点头致意,便退场了。
当顾漪走到后台时,明亮的光线倏忽变暗,一阵虚弱感蓦地袭来,眼前开始阵阵发黑。更糟的是她正下着楼梯。
剎那间,一脚踩空,身体重心失衡。
熟悉的失重感将她包围。
可是,下一秒意料之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