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手术费其实很好凑,把外婆留下的房产抵押出去就行了。
可温温不敢和母亲提这事。
她甚至连再次给母亲打电话也不敢。
——“要她的命”。
这事母亲说得出,做得到。
“啪嗒。”
视野里模糊一片。
温温摘下棒球帽,发现帽沿早被汗水完全浸湿了。
这个十多年前的棒球帽,令温温想起了十多年前的一桩旧事。
是她五岁前的事情了。
那会儿家中富裕,母亲对她还算宠溺。有一回,她躲在衣柜里玩游戏,无意间听到了母亲与姨母的吵架。
她们吵得很凶。
年幼的温温,是在好几年后,才懂得她们究竟在吵些什么。
姨母家有个女儿,也就是送温温棒球帽的表姐,是跳舞的好苗子。
当时,一名国际舞蹈家在招关门弟子。
表姐想拜入名师门下,出国深造。
姨夫很支持,但姨母不同意。
姨母反对无果,找上了她妹妹温柔,出谋划策。
温柔一口应下帮忙。
托关系弄了点儿抗抑郁的药来,让姨母给表姐悄悄下药。
表姐开始变得精神不正常,没有力气,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可她依旧没有放弃舞蹈。
于是温柔又出主意。
让姨母把表姐,从台阶上推下去。
温柔对姨母道:“反正你家住二楼,摔下去最多断个腿,小孩子嘛,养个几个月就好了呀。”
“那国际舞蹈家,不是同时要在好几个人里,挑出一个最有天赋的弟子吗?混过这段时间就行。”
姨母照做了。
可是表姐不幸地伤着了脊柱,从两名妈妈预期的“断腿”,变成了终身瘫痪。
姨夫心痛欲绝,不顾姨母的恳求,强行离婚,带着女儿远走异国。
那天姨母找上门,就是兴师问罪的。
温柔给姨母塞了好多好多钱。
又找借口,让温温父亲辗转换了好几处住所,姨母才渐渐没再上门……
车站前,交谈的女生们不知何时乘上了车。
风静静地吹着骇汗浃背的温温。
五万块。
她必须要交出这五万块。
赵格勤是母亲的命根子。
温温不敢想象,如果她不给钱,母亲会做出些什么。
可正如母亲所言。
一天内,能上哪儿弄这么多钱,难道真的要去偷去抢?
温温瘫坐在车站座椅上,一阵阵发晕。
半晌。
温温木着脸打开手机的聊天软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