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屹然叹了口气,随即转头对陆越他们道:“你们玩,我把我妹送回家。”
过了没一会。酒吧又恢复喧嚣,大概是有人买单的原因,人群玩的更热闹了。
陆越心里一团乱麻,他看了看江梨的卡座,她不在。
他是一定知道她在哪里的,借口停车离开了酒吧。
果然在酒吧后门,那边很昏暗,暖色的路灯只能打进一半,陆越站在昏黄的路灯下,而江梨隐在黑暗里。
她还是这么漂亮。
陆越向她走去,和她一起靠在墙上。
江梨脚下散落了一地的烟头,而她手里还夹着一根,那一抹猩红在黑暗里格外耀眼。
就这么沉默,陆越率先开口,道:“为什么回来。”
他没有问为什么走,没有问她为什么抛弃自己,而是问她为什么回来,为什么回来,为什么不惜扯开伤口也要回来。
江梨还是没有说话,右边拿着的酒瓶猛灌了一口酒,有不少酒液顺着嘴角流到脖颈。
出国那天,她打了舌钉,这么多年,舌钉还在。
舌钉和玻璃瓶嘴碰撞的声音,盖过了街上汽车的喧闹声。
“没什么,就是想这了。”半晌,她哑然开口。
她的声音也没有变,只是多了一点沙哑。
什么都没变,又什么都变了。
靠时间淡化的感情,再重逢时会变得汹涌,更何况,陆越,他从来没有忘过,六年来,他固执的像瘾君子,强迫自己忘不掉他,就想在伤口上撒盐,痛,但刻骨铭心。
真奇怪,明明已经决定了等她回来时要质问她,为什么丢下他们几个,为什么要不告而别,为什么,要丢下他。
江梨这六年来,自杀了很多次,每次感觉真的撑不下去了,真的不想活了,但是脑袋里总会有那人的身影,他温柔地笑,柔软的话语,每次都是过不去这个坎,手搭在浴缸上,鲜红的血顺着手腕汩汩的向下流,她从血泡的浴缸中起身,给自己叫了救护车。
这六年来,他们谁都没放过谁。
咖啡糖
温暖热烈的阳光透过窗帘的一角打在江梨脸上。
她伸手捂了一下眼睛,慢慢坐起来,宿醉的头痛感那么真实,她闭眼揉了揉太阳穴。
她在自己回国时租的单身公寓里,床头柜上摆着解酒糖和蜂蜜水。
她换了衣服,穿着舒适的棉麻睡衣,很合身的size。
床头柜的蜂蜜水凉了,行李箱被摊开放下床下,其实也不算是床,单是一个床垫放在地板上,高中时的房子被多年不见的母亲卖了抵债了,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哪里才是家。
在浴室洗了个澡,出来吃了个苹果,便准备出门,她这次回国是打算成立自己的服装品牌,最近在看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