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不是喜欢吃辣,而是别无选择。
楚父厨艺好,在亲友中都是有名的,来过楚家吃饭的人无不赞叹。还有人想找楚父拜师,学学怎么把家常菜做好吃。
每当楚岚回家,楚父更是使出十八般手艺,餐桌上盘子都快放不下,恨不能一顿给宝贝女儿吃个爽。
有现成的好饭,楚岚也不是那么无辣不欢、顿顿要辣椒拌饭的。
但自己开火就怎么方便怎么来。
辣椒素把舌头上的味蕾细胞痛殴一顿后,再难吃的饭也能咽下肚。
这个时节的菜市场满是绿油油的春菜,荠菜、香椿、马兰头……娇嫩如春水,玉体横陈在摊位上,妖娆招揽来往顾客。
但对上楚岚这种不识风情的主儿,也只剩下水煮捞出拌辣酱的惨淡下场。
至于晋云柏,从小娇生惯养,家中常备专业厨师,食材不是自家农场产的就是特供基地送的,主打一个纯天然无污染。
他的舌头和肠胃都被惯坏了,只爱食材原味,对重口味的耐受度基本为零。
论肠胃坚|挺程度,他完全没法和楚岚这种久经沙场,从小到大经受流动摊贩和苍蝇馆子考验的普通人相比。
毫不夸张地说,一根路边摊的烤肠就能干倒他。
不过楚岚虽练就了一副钢铁肠胃,但舌头没完全麻木,还能品出春菜的鲜甜。
一口咬下去,像是把整个春天都咬进嘴里。
端上桌的也不是只有绿菜。
初春的蛏子正是最好吃的时候。
这家店挑得都是上好的长街蛏子,品相完整,壳黄肉白,肉肥得要溢出来。
晋云柏选了最简单的做法,加盐水煮。指粗的蛏子进滚水时还是活的,端上来时能看到蛏肉从壳中含羞带怯地探出来。
楚岚拨开蛏子的壳,一口咬下去,肉质鲜甜,还有一股海鲜特有的咸香。
忽然想起古人将蛏子称为“西施舌”,吃蛏子岂不是在和西施舌吻
又想起生蚝,有人说吃生蚝的过程宛如与vaga深吻(……)。
正巧,她抬眼看到晋云柏拿着一个蛏子在吃,唇色润泽,泛着水光,鲜红舌尖若隐若现。
很灵活,或者说,过于灵活的舌头……
这个联想实在太野马脱缰,楚岚一时被呛咳得厉害,脸都憋红了。
晋云柏放下筷子靠过来,要替她拍背:“怎么了?呛到了吗?”
楚岚看到他咳得更厉害,连连摆手,让他离自己远一点。
她羞愧地想,再和晋云柏混下去,她的廉耻心真的要被消耗殆尽。
吃刀鱼馄饨的时候,晋云柏在手机上操作了些什么,然后毫无预兆开口:
“我在附近给你准备了一栋房子,已经让人过去收拾了,等下吃完饭我们就去看看,没意见的话你今天就搬过去吧。”
楚岚差点被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