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也有心探探他的口风,蒋氏那边一直没有与她提,所以关于那日寒邃究竟为何而来,便也没有定数。裴成远既然去了,许是知道些什么。
思及此,她没等对面张嘴就先开了口:“方才,你误会了。”
“嗯?”裴成远一手撑在桌上,另一边胳膊搭在扶手上,整个人侧靠着椅背,虚虚瞧着,“误会什么?”
“没有,心心念念,寒编修。”
哦。
裴成远屈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桌面。
小哑巴满脸写着真挚。
其实原本这事是可以揭过的,他没想到这人还会自己重提。
怪事,不合逻辑。
怪事,严之瑶也想,怎么的一开口就像是她被审判似的。
撞破她小憩的人是他,现在怎么像是她上赶着要与人解释。
再者说,她凭什么与他解释这些?
要命!怎么能用这个引头,便是再想打探寒邃,也不需得将自己卖了啊。
三次了——
她这是坐实了那搬石头砸脚的猴子啊!
懊丧间,敲击声停住,她跟着挺直了肩背,见少爷扣案的手指一收,悠悠道:“哦,懂了。没有心心念念,只是偶尔想一想。”
严之瑶:“……”
裴成远觉得自己判断得很是正确。
关于寒邃,他晓得确实有不少小姐家很是心仪。
只不过么,寒邃虽是探花郎,却出自寒门,自古寒门士子不比其他,总归是要被这京中人家好生掂量后才有结论的。
讲求门当户对的不会看中他,想要收为门生好生培养成女婿的也还需观望,万不会轻易出手,毕竟以寒邃前年才刚拿到的探花郎的资历,还远没到被评估清楚的时候。
裴成远看着严之瑶欲言又止的脸,突然想起裴柒给他唠过的八卦,说是当时三甲刚出没多久,寒邃门前冷清,唯有刚回京不久的严将军热情请他过府一叙。
难怪,当日在守正斋里,那厮就巴巴护着小哑巴,原来他们本就认识。
所以——
她是在拐着弯地想打听寒邃来府的目的?
也不算拐弯,毕竟她这弯可是打得笔直笔直的。
他皱眉瞧住少女。
他就说那厮胆子忒大,竟敢主动出击,连他侯府的门都敢上,怕不是忘了自己是谁。
原来是有前情。
要这么说的话,她现在偏生自己提起,还不仅仅是为了打听,难道是听说了那日他闹晚宴搅了她姻缘的事情,想来与他兴师问罪?
裴成远心思一沉。
严之瑶不知道他盘算什么,只觉得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更恐怖了些,幽深得不像话。
怪瘆人的。
她别过眼:“没有心心念念,也没有想。”
说完,她心呼一口气,也不知道这少爷是有什么魔力,每次到了他面前,她说话都能顺溜不少。
挣命一般。
裴成远却是不信的:“不可能啊,夜有所思日有所梦。”
严之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