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一个离严家军最远的,还有——选一个残废。
少爷的主意好比他那个人,整个都带着点张狂。
车帘上的流苏晃荡,严之瑶怔怔瞧着,可她不是少爷。
甚至于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完全搞明白这其中局势。
她只知道如今她是被摆在台面上的一步棋,好像谁都想拿捏她,谁也都能拿捏她。
下棋的人那么多,无非是下给高高在上的那一人瞧。
而她,犹如牵线木偶。
可笑的是,她如今连那个提着她线的人究竟是谁都不能肯定。
流苏忽得一荡,马车停了下来。
严之瑶回神,外头露华的声音:“小姐,是少爷。”
不待她再报,车门直接被人打开,裴成远已经探头钻身进来。
“你……”严之瑶望向车外,“你不是去国子监了?”
“嗯,马累了,我进来歇会。”
牛头不对马嘴,这叫什么话。
严之瑶眼见他已经大马金刀地坐在了对面,知道赶也是赶不走的,只能默许:“我是要进宫见太后娘娘,最多带你到宫门口。”
“你要进宫啊?”
又问废话不是,昨天太后的懿旨宣到家里,他能不晓得?
换句话说,他若是不晓得,此番进她的马车做什么?
她不答反问:“你的腿这么快好了?”
裴成远觉得这人的眼睛委实是不会伪装,现在正明晃晃写着诋毁他的话,亏得他脾气好,不跟她计较。
可这人哪壶不开提哪壶就很过分了!
“爷恢复能力强。”他哼了哼。
严之瑶自然不会戳穿他,少爷现在就已经梗了脖子倘若她再说出伤筋动骨一百天的话,他就真的下不来台了。
如此,一问一答,对话结束。
马车嘚嘚继续,车内默下。
良久,严之瑶都没听得少爷再说二句,倒像是真的只是因为马匹累了,他上来蹭个车罢了。
她思来想去,终于又问:“今日若是太后问起我的意见,我该如何答?”
对面觑她一眼,很是不屑似的:“那是你的事。”
“……”
将人堵了回去,少爷这口气才算是平了,他抱着胳膊靠在车厢上。
半晌,听得那人又道:“我若是说想找个残废,太后应该不信吧?”
这回轮到裴成远语塞了,他不可思议盯了严之瑶一眼,终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你想告状说我们侯府亏待你就直说,别整得跟我们侯府养疯了你一样!”
哦。
那就是不能与太后推心置腹了,严之瑶了然,抿唇闭嘴。
没等着后话,裴成远索性也不与她浪费时间:“今日慈宁宫人多,左右你人也认不全,少说多看,莫要给侯府丢人的好。”
“今日还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