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南戎王住进了东宫,旁的不说,这早朝时候,各部就起了分歧。
有支持严查严办的,原因是哪怕是大桓自己不追究,这南戎也定不会放过与大桓谈条件的机会。
却也有主张把负责经手番馆检查的城防卫小惩大诫便是,理由同样有力,毕竟这次是南戎王向大桓示好,又要求娶严家女,此前一战毕竟大桓赢了,若是事事都顾忌着南戎,这大桓颜面何在。
更遑论这走水的事情一直没查出个头尾来,倒像是平白生了火,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至于这幕后究竟是谁主使,朝堂上人人心里都有杆秤。
“南戎王都不提,大家倒也无需上赶着给个交代,查出来是南戎王也就算了,若是查出来是什么别的人,委实难做。现下这般罚了接待团一月俸禄,就此不了了之,也好。”天气已然又热了些,风带了熏意,轮椅上的人吱呀转了个方向,对着一边正心无旁骛地挑核桃的人道,“你阿姊的事情准备得如何了?”
裴成远原本正在比对着两个核桃,闻声扬眉,满脸写着少惹我。
左修齐便就从善如流地换了称呼:“放心,县主这婚,我已经拜托父亲去提了。不过……”
他拖了尾音:“你说,若是县主答应,你该称呼我什么?”
裴成远呵呵一笑,终于挑出了两个核桃来,捏在手里盘了盘,甚合心意:“我看你是轮椅坐傻了。”
左修齐似乎是不大会恼,只是抬头瞧着他:“我怎么觉得,你坑人的本事又见长?”
“是吗?谬赞谬赞~”裴成远扬了扬手,“核桃不错,谢了啊。”
这人来了又去,出入左相府像入无人之境。
后头跟着的裴柒就稍微艰难些了,毕竟有抱朴缠着,愣是不叫他跳墙。
“你让开!”
“再打。”
“嗐你这人,怎么输了还急眼?!”裴柒瞪他,“哦,就准你轻功好,不准我刀法精?撒手啊!别小媳妇儿似的拉拉扯扯!不好看啊!”
抱朴被这个不要脸的说得皱眉,手下更是抓得紧。
“抱朴,让他走。”左修齐道。
如此,裴柒才从魔爪中挣脱,呲溜就跃上墙跑了。
抱朴回身走到了主子身后闷哼:“贼人!”
顿了顿,又想起来这人是另一个人带进来的,便补了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
左修齐听乐了:“看吧,后头还有的他主子撒泼的。”
“公子真要娶了严小姐还得了,”抱朴道,“到时候咱们相府的大门不是直接对他敞着呢!”
就是说,现在也跟敞着没啥区别。
还有,今日那对主仆来,喝茶吃瓜还带顺核桃的,日日也没个正经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