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身前站着的那人,实在危险。
所谓谈谈,不过是要拿南戎买他一条人命。
“裴大人当真敢杀我?!”
“傻了有点难,但是废了,我还是可以做到的。”那人面无表情,“想来,我们陛下也很乐于看见一个半截入土的南戎王。你说,下一个南戎王,该姓什么呢?”
“……”
“南戎王来大桓的时候,难道不曾想过结局么?哦,这个点,往宫中报信的人,应是要回来了吧。”
荼兀那盯紧了他,喉头的腥甜犹未退去。
片刻,他也笑了:“你为参政又如何,想替她报仇又如何,还不是只能坐在这里威胁我罢了?”
此话一出,那刀便就应声抵上他的脖颈。
刀寒,那人的声音却是不咸不淡:“这世上有太多不可为,好比阿瑶的杀父之仇,她会忍下来,是因为她的背后还有大桓。而你,荼兀那,你的背后呢?”
那一日最终他仍是被悄悄送入了宫。
大桓的新帝他不过见过两次,而这一次,他已然睥睨众生。
他是大桓的皇帝,而他,而他荼兀那,是南戎的王。
那一刻,他竟是想笑。
竟然到最后,他会听进去了敌人的话。
这世上,确实有太多的不可为。
比如抢亲,比如放肆,比如从此对那片土地上的水深火热不闻不问。
——“与大桓和平共处的协议,本王同意,但是,大桓也需要帮我们兴建水利。”
思绪收回,荼兀那不觉失笑。
再抬首,碧眸所见,却是欣欣向荣。
也好,也罢。
三、周全
周全醒过来的时候,头还带着昏沉。
印象里他分明是与那戚小姐呵了一杯茶,便就没了意识。
他伸手拍了拍脑袋,这感觉,同此前帮忙剿匪的时候,听那些被掳去山上的百姓的描述有些像,定是被人落了药,可他是朝廷命官,哪怕是官小人微言轻,也不得被人这般对待吧!
更何况,这还是天子脚下!
他急急起身摸了摸身上调任文书,还好,还在。
既如此,便不是图他这刚刚晋升一级的县丞之位。
那——
对了,戚小姐!
四顾之下,哪里还有小姐的身影。
周全也是打量之下,才发现自己是被挪过地方的,有人甚至还将他换了个房间。
今日是二人相看,他怕是叫姑娘害怕,谁都没有带,但是戚小姐是带了丫头守着的。
如果他晕倒了,那戚小姐呢?
望向窗外,日头西斜,戚小姐是尚书嫡女,若是出事,定是此时他不能这般好好地躺着,定有人来审他了。
所以,是戚小姐给他下了药?
想到这一点,周全行到桌边坐下,他觉得并不难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