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说吃什么补什么,蒋氏实在有心了。
见主子点头,露华才接着道:“奴婢还听她与柒护卫说话,好像是说今日府里有客人,叫少爷晚些时候也过去呢。”
哦?严之瑶就着丫头的头活动着,闻言纳闷。
侯府少有待客,此番还特意要裴成远过去——
严之瑶只能想起上次蒋氏与自己提起的事。
上次她便就奇怪究竟为何太后娘娘会如此着急裴成远的婚事,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一直不好细问。
后来因着裴成远突然决定来教她习字,倒叫她把这事给忘了,此番闲暇,她干脆又琢磨起来。
说起来,严之瑶实在是个少有琢磨的人,以往在岑州接触的都是大大咧咧的将士,那都是藏不住话的主儿,偷坛酒都能被婶娘两句话盘出来。
整个军营放眼皆是叔伯,她是大将军的女儿、少帅的妹妹,能有什么事情叫她操心。
吃喝玩乐便就是最大的事了。
就是后来回了京,又入宫伴着太后,她也不过跟着礼佛日日替将士们祈福罢了。
更莫说是后来病得厉害,所以,也没能跟着太后学上一点有用的。
现在想要从这一无所知的京中关系中梳理出一条线来剖析裴成远的婚事究竟有什么与众不同,委实困难。
与此同时,兄长一直念叨的话也突然就探头冒了出来。
“这京里的人啊,那肠子都跟咱们长得不一样,一杯水灌下去都得九曲十八弯的,咱们回京后,你说话做事都得稳重些,免得被他们弯弯绕绕的平白冤枉。”
弯弯绕绕么——
可一个侯府少爷的婚事,能绕出什么花呢?严之瑶到底没想明白。
年纪到了就考虑,不合适也就罢了。
蒋氏何故那般欲言又止。
还有太后选的那些人家,连她都晓得门当户对的道理,太后娘娘贵为后宫之主,她能不知道么?
既然知道,又为何特意挑选出那些身世相差甚远的姑娘呢?
看蒋氏的反应,似乎侯府对此也觉得理所应当。
“小姐?”
严之瑶回神,茫然看向丫头。
露华眨巴眼:“该喝药啦!”
喔,严之瑶接过药碗,硬着头皮灌下去,想起少爷离开前那句健硕,差点苦得翻出白眼。
这苦意半天也没压下去,她皱着脸转而对着露华交待:“明日起,散步。”
“好!”大夫说了要多走动,可主子原先因着那什么约法三章,都不大出院子,好容易这约定的风波过去了,又来了练字这茬子事,更是动也不大动了,这下好了,终于能陪着出去透透气了。
严之瑶瞧着丫头欢欢喜喜收拾药碗回来,突然想起来露华春容都是家生子,既是家生子,那对侯府定是了解的。
她坐下,遂问道:“裴成远,朋友,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