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邃并不退缩,直接道:“听见了,但——裴公子毕竟与严小姐并无血缘关系。”
“所以呢?!”
“或者,我换个说法,裴公子,你当真将她当过阿姊么?”
“……”
心口咚的一声,像是洪钟坠毁。
裴成远怒极反笑:“寒编修,这便是师者所思?”
“为人师者,才当劝诫。”
顿了顿,寒邃不管不顾少爷的愤怒,继续开口:“不过寒某今日并非师者,裴公子也可以只当我是你阿姊的爱慕者之一,嫉妒罢了。”
阿姊二字,他咬得极重,而后略一颔首:“裴公子,告辞。”
寒邃转身,和煦的唇角缓缓收敛。
“寒编修。”
身后忽得悠悠唤住,寒邃顿足,不及回头,就听得后头的声音带着十足挑衅地传来:“嫉妒是吧?不好意思啊,我倒是想避嫌,可惜,可惜啊。”
这声音由远及近,而后,裴成远已然转到了他面前,一张胳膊:“瞧见没,爷今日这一身可是华彩,本该是身骑骏马,丰神俊朗,啧,奈何阿姊偏生要我陪她坐车,还说什么……哦,说爷太招摇,叫人挪不开眼呢。”
寒邃凝视他:“……”
裴成远嘿了一声:“寒编修,不若,你直接去劝劝阿姊吧?嗯?”
也不知道那边两个在说什么,不会吵起来吧?
严之瑶想着,又兀自否认,寒邃不像是会吵架的人,便是少爷出言不逊,想必寒邃也不会同流合污的吧?
可是少爷与他不对付,又有什么能说上这么久的?
好奇心作祟,她到底是悄悄掀了一侧窗帘探去,噫?这二人去哪里说话了?
将头往外探了探,没瞧见寒邃与裴成远,却是听见番馆那边的呼喊声。
“走水了!不好了!走水了!”
这声音一起,裴成远抬眼,果见番馆中起了烟,巷口守着的城防卫立即动作,有人奔马去取水囊,原本就将将散去的百姓亦是重新聚起,被城防卫疏散。
一时间,番馆内外都一片喧嚣。
裴柒纵身上马:“小姐坐好,我这就带小姐先离开!”
“哎,可裴成远还没回来。”
“少爷有事,我们去远处等着就好。”
严之瑶往后瞧着番馆处的浓烟,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走水?
再者说,南戎王使团入京本就是大事,礼部怎么会连使者住所都安排不好?
裴成远也在想这件事,不过他第一时间却是看向了身侧的寒邃。
后者似乎也惊诧极了,正欲过去,少爷却是一把摁住了他的肩膀:“寒编修,这会儿过去做什么,你又救不了火。”
“裴公子此言差矣,我既是负责接待使者的一员,番馆走水,我自该负责。”
“你负责?”裴成远呵了一声,“太子的人都没来,你一个配相充数的,出什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