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时,房门重新推开,是裴成远洗漱完进来。
严之瑶瞪着眼,瞧着墙上的影子。
许是瞧上桌上的醒酒汤,脚步声停下,片刻后,重新往床边来。
那墙面上烛火曳曳,接着,便就暗下几道。
是裴成远熄了几只,只留了远处的红烛。
被子也被人扯了一道。
“阿瑶不热?”
六月的天,自是不冷的,这被子委实裹得夸张了些。
严之瑶无法,只能由着他抽去半阙被子。
而后,长枕窸窣,是他也躺了下来。
严之瑶背对着他的,内心挣扎,大婚夜,自然不能这般的。
可是……可是……
下一瞬,她边落入一个盈着檀香的怀抱,带着淡淡的酒气。
他从背后抱着她,手指扣在她腰间。
紧贴着的,是他的心跳。
一声声,竟是与她一般撞撞。
原来——他也是紧张的。
意识到这一点,严之瑶无端便就软和了许多。
鼻尖皆是她身上的馨香。
裴成远从未见她熏香,却偏偏,叫他沉醉。
眼中欲念浮动,他收紧覆在她腰际的手,寝衣很薄,也很脆弱。
脆弱到他只需稍稍一扯便就能叫她避无可避。
可她小小的一只,微微蜷缩在他怀里,分明是故作镇定。
什么洞房花烛夜,委实难办了些。
他竟是不敢去惊动。
孰料,不过须臾,怀中人却是动了,她慢慢地侧过身来。
裴成远微微松手,叫她得了空隙,最后终于与他面对面。
“裴成远。”她唤他。
“嗯。”不知她要作甚,裴成远只是含糊应着,怕是一出声就暴露了自己好容易才压下一点的心思。
“我们是不是不能这般直接睡觉的?”
沉默,而后,他喉头一动,道:“那阿瑶的意思是?”
严之瑶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胆子。
也或许是他哑着的嗓音太过蛊惑,以至于她脱口而出:“得洞房的。”
见他又沉默下来,她忽又想起,她们做女子的会有喜婆教,还有嫁妆画可以瞧,那男子们呢?他们有人教么?
应是没有的吧?
如此想着,她竟是觉得自己有了一点责任。
“你若是不会,我可以教你。”终于,她小声又小声地说。
这般时候,纵是裴成远原本已经蠢蠢欲动,也再次按捺下来。
会,还是不会?
似乎都不对。
于是,他选择了无耻。
“阿瑶会?”
“……喜婆教过的。”
“那……教教我吧,我很受教的。”他说。
严之瑶本能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想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