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是真的在问吗?
不确定,试试。
裴成远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简直是呼之欲出,所以,他并没有考虑过其他的回答,连后话都准备好了,只等着她一说出来就指出她落笔的毛病,直到面前的人慢慢抬起手——
少女迟疑地将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伸平捏出了一条缝隙。
大约是觉得不够精准,少女干脆又伸了左手出来,同样捏出了另一条缝。
她把两只手对接,展示给他瞧。
严之瑶觉得自己比出的长横还是很形象的,毕竟,她很努力做到相似了,甚至,虎口的弧度都与那起笔开端如出一辙。
越看越像,她终于自信地抬眼。
然后,就撞进了一双跳着火苗的深眸中。
严之瑶:“……”
糟,错了。
果然,少爷张嘴就是暴击:“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还挺有巧思?”
严之瑶:“……”
少爷:“还是跟爷显摆你手指长?”
严之瑶:“……”
少爷:“小哑巴,你可以,气人的本事你是登峰造极。”
严之瑶:“……”
少爷:“仓颉的棺材板是t压不住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严之瑶摇摇头。
少爷:“因为千年难遇的奇才咱老祖宗总得坐起来亲自看一眼。”
严之瑶:“……”
她就多余摇头。
接着,她就听见少爷恶毒的声音复又响起:“从现在起,再叫爷瞧见你比划,见一次一板子。”
“……”
裴成远定完规矩,这才又指了字帖:“再问一次,长横长什么样。”
严之瑶觉得他俩总有一个脑子是不够用的。
长横它能什么样啊!它不就是细细长长的横么!
等等,难道少爷是要她答“细和长”么?
奈何这些日子养成的习惯,所以,手比嘴快地又要抬起。
一动便剎住,细微极了,少爷眉尖却瞬间跟着挑起。
严之瑶:“……”
裴成远:“伸手。”
往事若重现
直到某人架着戒尺在肩上站近了,杵在自己面前,严之瑶才确定少爷没在说笑。
也是,他好像确实不跟她说笑。
戒尺在烛火下晕着光,锃亮。
她不是没被打过,小时候爹爹甚至直接提着她扇过屁股。
打手板这种事情,最近的一次也还有记忆。
那是一个夏天,因为眼红兄长在水里纳凉,就偷偷也跟着往河里扎猛子,结果呛得要死要活,好不容易被人拽上来,不及回府,爹爹就拿着藤条直接从军营冲过来。
真疼啊。
手掌一碰就麻麻的像是针刺。她生气,气爹爹这般不顾她面子,她才七岁啊,甚至是刚从阎王殿里走一朝,他也下得去手!
整个岑州的将士都知道严小姐那天裹着毯子从岑州河哭进了岑州城,又从城门口一路哭回了家,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都说那岑州桥能叫她哭塌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