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说的什么?好像哪里不对。
没等她细想,少爷便就又问:“你喜欢寒邃?”
这话问得没头没脑,分明冒犯,问的人却坦然地透着天真。
严之瑶被十足噎住了。
“喜欢他什么?”裴成远不知何时已经抓了一只笔杆子来,此时正轻巧转着,继续漫不经心地问,“喜欢他——会认字?会读书?”
“……”
“这不是人都会?我就会啊。”
严之瑶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骂人了。
少爷还在继续:“哦,不够是吧,那……再加一张好脸?”
“……”
“你要为这个,那我可就得说道说道了,”少爷点了点自己,“我比他脸更好。”
你是脸皮厚,严之瑶腹诽,已经放弃了沟通。
谁料某人不依不饶了,势必要将这事掰扯清楚。
裴成远恢复了正色,重新板正了脸:“所以,你得放眼看世界,寒邃那样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不必挂怀。”
这话意有所指,严之瑶有些反应过来。
少爷这是在安慰她,劝她看开?
等等。
他会这般说,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那日春容所听不假,只不过,侯府没同意?
不知猜得是否正确,她重又看向对面。
对上她明镜般的目光,裴成远不由喉头一滚,有些心虚。
人说宁毁一座庙不坏一桩亲么。
不过少爷无所畏惧,手里转着的笔一停,复又朗声道:“看我做什么?寒邃是过江之鲫,我可不是,我比他档次高,爷这样的世间难觅,独一无二,举世无双!你别打爷的主意!”
严之瑶:“……”
无双在哪里?比的是脸皮厚么?
也罢,得到了答案,她也不想再多说。
裴成远收声,有些口干,然后,就眼见着对面的人起了身。
他撤了一道,嗖得收回搭在桌上的手。
下一瞬,笔杆子就被人拣了去。
少女姣好的面容浅淡,未有着色。
连带着声音都是平和温柔的。
“少爷,该上课了。”
恃宠而骄
裴成远听过无数人叫自己少爷,却唯有今天这一句,叫人说不出话来。
像是嘲讽,说的人却丝毫不见情绪。
像是提醒,低垂的眉睫却半点不见焦急。
她就那么静静地坐着,仿佛刚刚抢了他笔的人不是她。
少爷?
她一个大小姐,叫他少爷做什么!
不见人动作,严之瑶捏着笔,重又看回去。
少爷指尖一挫。
她赶紧摊开字帖推过去,今天开始要往后写撇了,头疼,也不知道得练多久。
想着,却听对面忽道:“你,不准喊我少爷。”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