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磨砂外壳的打火机,他刚刚遗落在围栏上的那支。
不知是攥得太紧,还是打火机棱角锋利,掌心烙下了一个清晰的压痕。
眼底的几分急切瞧着倒真像是来还东西的。
错开目光,秦既景抽出插在裤袋里的手,动作慢条斯理的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
男人背脊挺直,抬手时腕上不经意漏出的那只表,不难察觉他身份的尊贵。
“偷听我打电话?”
一开口嗓音低沉,没什么起伏。
姜倪一怔,没想到他会发现自己。
“没有!我从电梯出来就看到您站在那里了,只是没敢过去。”
“怕我?”不知道是不是她听错了,男人似乎笑了声。
“不是,就是担心打扰到您。”她小声为自己辩解,“但是我真没有偷听……您那时快挂电话了,所以我就没走。”
话落,她看到秦既景衔住烟,应该是要重新点一根。
见状又把打火机往前又递了递,“还给您。”
秦既景没接,就这么垂首睨着她。
姜倪茫然。
一时间,两人僵持在原地。
过了几秒,秦既景抄在口袋里的手有了动作。
但有人比他更快,在他拿到那支打火机前,掌心突然收紧。
“我帮您……”
秦既景掀起眼帘,看到她往前走了两步。
她动作生疏,应该没给谁点过烟。所以低头摆弄了一会儿,才仰起头将打火机举到他面前。
有风在吹,她点了一次没点上,有些懊恼的皱起眉。
再凑上来时,倒是学聪明了,一只手挡在旁边,那双清亮的狗狗眼紧紧注视着那簇跳跃的火焰,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好啦。”
姜倪莞尔,退后一步。视线划过他熨烫妥帖手工西装的戗驳领,自被衬衫领口束缚的喉结处一路向上,大胆的在他眉眼处停留。
上船前她看过他父母的照片,他五官生的极好,像他母亲,但眉眼谈不上温润。此时察觉到她的注视,径直朝她看过来,哪怕带着一丝散漫,眼刀依旧锋利,仿佛能洞悉一切。
迎着他的目光,姜倪不卑不亢,眼底笑意不减,轻声询问:“不知道秦先生还记不记得我,之前在学校,您来找白澍,当时还顺路载过我一程。”
上次见面,距离现在也才不过四五个月的时间。
那天英格兰东部下了一场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