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丝你说。”
“你说,我不说。”
“【懒惰】嘴缝着,无言结巴,她俩说不了。”
“天玑你最清楚你说。”
“靠你他娘的咋不说?阿语你说。”
“我俩不熟我不说。”
“剩余的哑巴了?那谁和你不是最清楚的?你们两个怎么不说?”
互相猜忌,质疑,推脱,12个人的击鼓传花将人的劣根性演绎的淋漓尽致,离主位最近的黑斗篷用力捶了下桌子,沙哑的嗓音破口大骂:“都他妈的闭嘴,老子说行不行?!”
“行。”
椅腿在地面上摩擦发出滋啦的响声,黑斗篷起身走到了阿迪雅希丝身边,对方身量不低,只比白柳差了个头顶,她伸手扯掉了自己的兜帽,露出张苍白又熟悉的面孔。
“你所见之人,皆为我们。”
“哇哦,”阿迪雅希丝托着腮,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语气玩味:“语笙姐姐,你先讲讲这颗心脏到底是什么怪东西吧?”
31岁外表的【吴语笙】闭上眼睛,将手搭在了自己的眼镜上:“神明的心脏,深海的瑰宝,能力之来源。”
“不死,不灭,永生之人的仿徨。”
“但是,”眼镜被摘下,她的身体缩水,宽大的衣袍松松垮垮的挂在她的身上,稚嫩的脸和靛青色的发色并不匹配:“生长?那是一种奢望。”
“起码对于我们来说,这并不是个好东西,它更像颗毒瘤,寄生虫,贪婪的汲取宿主的养分。”
几缕白发在靛青中若隐若现,【吴语笙】苦笑着戴上眼镜,身体重新生长,她望向主座上的神明,声音里带了些颤抖:“小疯子,都到这种地步了,没必要再遮遮掩掩了。”
“你才是逃避现实的胆小鬼。”
“白六说的没错,你这张嘴确实吐不出什么好话。”主位上的神明也摘掉了自己的兜帽,白色的发丝如同被月光洗涤,在灯光下泛着层浅光。
“你好,阿迪雅希丝,你可能经常能从吴思贤的嘴里听到我的名字。”纯白的神明笑弯了眼,她湛蓝的眸出现在阿迪雅希丝回忆里的各个角落。
“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名吴语笙,本命阿迪雅希丝,亚特兰蒂斯的暴君,深海与恐惧的主宰。”
“但最确切的来说--”
“我是未来的你。”
婴骸村
鸿门宴。
谁也没看清阿迪雅希丝的动作,好像只是眨眼间她就踩上桌子来到了吴语笙的面前,手杖的尖端对准了她的喉咙,只要在近一点,就能刺穿神明的喉管。
“你真以为瞎编乱造一通我就会信了你的疯话?”
“但从你的举动来看,你信了大半。”吴语笙主动把自己的脖颈往前送了送,殷红的血珠顺着她纤白的颈落入衣袍,她浅笑着,握住手杖,坚韧的白骨出现了肉眼可见的裂纹。
“这可是个老物件了,你也不能很好的运用它,哦,不对,你甚至连技能身份和怪物书的没有,你现在唯一拥有的,只有不死。”
不知何时这张长桌上只剩下了她们两个,阿迪雅希丝压低眉头,松开了自己的手:“我没有想要杀人的意思。”
“但我有。”
利剑砍断了她的鬓发,阿迪雅希丝附身躲过,快速召回自己的手杖甩开,骨鞭上的骨刺划破了吴语笙的黑斗篷,狠狠抽在了她的腹部。
“反应还挺快,但比我当年还差点。”吴语笙的剑轻而易举的砍下阿迪雅希丝的头颅,她并未觉得疼痛,她还有意识,自己的脑袋在地上滚了两圈后落在了吴语笙的脚边,没有头的身体趴在长桌上,鲜血喷涌,而她也被纯白的神明捡起,拍了拍头发上的灰,将她的头安了回去。
皮肉,筋骨,血管,神经,迟来的痛让她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吴语笙也正了正险些从脖子上掉下去的脑袋,流淌的鲜血仿佛为她增添了一条精美的红宝石项链:“瞧我这记性,祖母悖论,伤敌一千自损八万。”
“还要继续吗?我随时可以拆掉自己身上的零件去限制你的行动。”
阿迪雅希丝:……
疯子。
她活动了下自己僵硬的脖颈,撑着长桌的边缘才没有狼狈的跌坐在地:“你…我,真是荒诞戏剧般的发展。”
“如果我未来会成为你这样的存在,我宁愿死在福利院。”
“你现在所遭受的一切,不过我的万分之一。”吴语笙理平衣领上的褶皱,戴上兜帽,将白发和蓝眸隐匿在暗处,她贴近阿迪雅希丝的耳畔,声音欢快:“没人能躲过被神明碾成渣的命运,小希丝,所有人都会因为那个命中注定的结局而撞的头破血流。”
“邪神的游戏,人类从来不是最终的赢家,甚至那所谓的死亡,都是他谋来的。”
她的手搭上了阿迪雅希丝的肩轻轻的拍了拍,走过的地方留下粘腻的水痕,蓝色的鳞片掉下被小姑娘捡起,她端详着,抬眸却只见吴语笙步入灯光照不到的黑。
“我们殊途同归,在亚特兰蒂斯终有一场恶战。”
“晚安,itbarn。”
*
克希拉……陆驿站就算是把脑袋想破了也不记得自己见过那个姑娘,不管是在拉莱耶,游戏亦或者是异端处理局。
她是凭空出现的第三方。
食指轻点手机壳,他撑着脑袋坐在医院走廊摆放的铁椅上安静的思考人生,黑色的西装裤和皮鞋在他面前站定,陆驿站抬头正巧看见了白柳的笑脸。
“又在忙案子?”
瞌睡来了送枕头,陆驿站跟竹筒倒豆子般噼里啪啦的讲述着近期的破事,当然,他自动屏蔽了“克希拉”的存在,着重强调了案件的侦破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