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什么时候出现一个被仙人抚顶的厉害人物了?!
公子非也听得只蹙眉头,但靠着他强大的信息分析能力,他还是从城外庶民们纷乱的话语中整理出来了几条很重要的信息。
【第一、赵国横空出世了一个很厉害的国师,姓“赵”,名“康平”,原来只是邯郸城一个卑微的小商贾,机缘巧合之下被仙人抚顶,灌输了智慧,变得异常聪明,如今被赵王奉为国师,改换了门庭,在邯郸很得赵人的民心。】
【第二、赵康平在冬日里琢磨出来一种简陋的土建筑,简直是为全天下贫苦庶民们量身打造了一种便宜实惠、又能防寒保暖的庇护所,这种简陋土建筑名为“地窝子”,雅名“康平窝”。】
【第三、凛冬之际地窝子已经在秦、赵、魏、楚四国都陆陆续续铺开了,可是直到如今开春天气慢慢暖和了,住在韩国新郑的庶民们才慢慢从别的地方的亲戚口中听到这种民生好物。】
看着聊的热火朝天的庶民们,公子非和驭者更不
由慢慢从越来越多的人群中退了出来,转身往马车的方向走。
聊嗨了的庶民们瞧着那贵公子离去了,说的内容也越来越大胆:
“哎呀,也不知道咱们君上啥时候会让城内的官员们组织着咱们挖地窝子。”
“像俺这种身强力壮的人倒是还能挖的动土坑,可那些老弱病残的人可没有力气挖坑刨土的,这地窝子如果不赶快建成,等到夏天不就又得受热苦了吗?”
“哼!二三子难道还想着指望城内的肉食者让咱们过上好日子吗?要是肉食者能好好当官,那么俺上党郡的亲戚就不用跑到赵国了。”
“人家上党人跑到赵国有啥不好?韩、赵、魏一百多年前还都是晋国呢!”
“秦人把上党给占领了,俺上党的老舅如果不去赵国就得留在家乡当新秦人了!老秦人杀了俺表哥,用俺表哥的人头换了爵位!如果俺老舅留在上党了,不是被当成奴隶拉去做苦役,就是眼睁睁看着那些杀了俺表哥的秦人管辖他们,这不得恨死那些虎狼秦人了?要俺看,俺老舅就得带着家人们到赵国去!不管咋说,一百多年前,韩赵魏都是晋人,咱们三家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说的好!要不是咱们晋国自己从内部裂开了,他秦人能有机会东出?就做晴天白日梦去吧!”
“对!唉,晋国要是没裂开,俺们现在可能就不会像现在这般被周边的诸侯国欺负的如此惨了,俺们做晋人多好,做韩人窝窝囊囊的,谁都能打咱们!”
“唉,谁说不是呢?能做魏人、赵人也挺好的!魏人有信陵君,赵人有康平国师,有平原君,俺们韩人屁都没有!那些住在城内的肉食者就知道整天催着俺们缴纳粮食,交交交,交个屁的粮食!每年肉食者把俺们辛辛苦苦种的粮食收走那么多,秦人跑来打俺们了,肉食者跑的比谁都快,也没见真保护咱们,上党的地方那么大一个郡,七十多座城池,君上说不要就不要了!让人心寒。”
“……”
公子非的嘴巴说话不流利,兴许老天爷是为了补偿他就给他了一个很敏锐的耳朵。
是以别看他都走到马车跟前了,忿忿不平的庶民们以为他听不到他们谈论的内容了,其实他将众人不满的吐槽七七八八地都听到了耳朵里。
看着自家公子越来越红的俊脸,驭者更知道他们家公子这是难堪的,毕竟公子是“姬姓韩氏”,出身公室,是韩国最大的“肉食者”贵族,这些庶民们大发牢骚骂的人也包括他们公子在内啊!
更不由干巴巴地开口劝道:
“公子,这些住在城外的庶民们不懂诗书礼仪,行事粗鄙,说出口的话也都是污言秽语,您莫要往心里去。”
公子非抿了抿薄唇,苦笑道:
“粗,粗言俚,俚语语,更,更能表明如,如今,今的韩,韩人的心,心已经,散了,韩,韩国,的,处境已经,十,十分,危急了。”
“更,等回,回,府,后,你,你去,查查,那,那赵国国,国师,的事情,交给,给,给我。
”
“喏!”
更抱拳。
公子非又忍不住转头望了望正卖力挖坑干活的庶民们,而后视线低垂,踩着马凳上了马车。
更也再度跳上车架子,拉着缰绳转头往城内的方向赶去。
……
不知道自己的名声已经传到上辈子妻子家乡的赵康平刚和一大家子在餐厅用罢午膳不久,就看到仆人禀报有客来访。
“谁会在这个时候过来呢?”
赵康平抱着外孙,领着蔡泽和蒙小少年往前院去。
他未曾想到竟然在前院的待客大厅里看到了一个好些天都没有见到面的年轻人。
最关键的乃是年轻人还不是独自一人过来拜访他的,他还带着俩陌生的年轻人与一个身高与蒙恬相仿的小少年一起来的。
年轻人就是赵国未来的武安君——李牧。
李牧原本的打算是想要遵从蔺公在岁首告诉他的话,等开春后再启程去北境的雁门郡和云中郡帮助自己的大父、父亲抵御匈奴的,奈何计划跟不上变化。
凛冬之际,草原几场大雪下过后,胡人们的牛羊冻死的不计其数。
为此饿红眼的胡人们在冬日里就一波波汹涌地进攻赵国的云中郡和雁门郡,是以长平之战的秦赵议和协议一达成,李牧就匆匆忙忙告别赵王,启程北上了。
如今赵康平瞧见两个多月没见的李牧前来寻他,还是很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