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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正月初九,谢元朗之子谢斐暴毙于乱世,谢元朗辍朝三日,文武百官皆登门吊唁。

正月初十,琅琊王氏嫡长孙王若之重伤昏迷归,相传为北夷人所为。

传言重重伤昏迷的王若之,此时在床上悠闲的磕着松子,侍女们柔情娴静地捏肩捶腿,时不时琼浆喂到嘴边,好不娴雅舒适赛活神仙。

元乾荒解了裘衣丢在王若之的肩头,脸色黝黑的比身上的玄色锦服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眸光愤怒交加如卷起惊涛骇浪:“是不是她?”

王若之往后缩了缩脖颈。

做贼心虚是何模样,王若之演绎的真可谓淋漓尽致,元乾荒胸腔内的热焰越燃越高,直至最后一丝理智消失殆尽,咬牙切齿道:“是不是你的主意?”

王若之差点将自己团成个球,滚出元乾荒的视线,滚的越远越安全。

王若之越是沉默,答案越是呼之欲出,元乾荒都不敢这么折辱孟姜,王若之竟敢堂而皇之地将孟姜当做杀人的刀,随即元乾荒抬腿狠狠踹向王若之的心口,踹的王若之口吐鲜血瘫倒在地。

“她在哪儿?她现在在哪儿?”

王若之趴在地上捂着心口,挣扎着四五次才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的晃了几步,而他神色平静如同天光水影,淡淡道:“孟姑娘又受了点伤”他还未说完,双手拦住打来的一拳。

王若之急急道:“皇上,你冷静点听我说,是,计划是我定的,谢斐是我选的,但是杀不杀是孟姑娘自己的选择,皇上为何改了主意想要那血红色暖玉佩?难道不是想与孟姑娘分道扬镳,一人为先帝复仇吗?连皇上都将性命江山弃之不顾,为什么孟姑娘不能这样选择!”

元乾荒向后踉跄两步,眸子错愕不定惊恐万分,蓦地转身冲出了房间。

是啊,她从来都是很执拗的人,所有的执拗似都为了一人,为那人赴死,为那人茍活,为那人粉身碎骨生死不论,她从来都不属于他。

复仇不是为了他,放弃复仇更不会为了他,都是她的选择,一切都是她的选择,是生是死,与他无关。

可他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这份该死的心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长安告急从北夷骑兵刀光剑影里死里逃生的情谊,是长安城外家破人亡两人茍活于暗夜的搀扶,还是复仇路上棋差一着被太后折磨的奄奄一息的悔意,或者还是心慕一生一死她与先帝无关利益只关情深的患难相依生死与共?

心扑通扑通一声重过一声,喘息呼吸呼吸一声连着一声,心底那深深浅浅断断续续的情终化成了可言不可说的秘密,却只能埋葬在新春这个瞧不见前路的暖阳的冬日里。

可他孤寂地望向前方,那里一无所有,空空如也。

正月十五这日,也是上元节,皇宫内外张灯结彩,各式各样红彤彤的花灯挂满了各宫殿,蜿蜒的游廊和长亭亮如白昼,圆盘似的月亮高悬在夜空与之呼应,地上时不时哪里飘来浅浅淡淡的嬉闹声。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元乾荒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不知何时走到了城墙脚下,他举头望去,曾经那里只有盏越飘越远越飘越淡飘远消失的孔明灯,今夜城门楼上悬着两排薄如蝉翼烛光透纱的红灯笼随风摇曳,不会远,不会淡,更不会消失。

登上城楼,却怔在满天映红似梦似幻似真似假的红灯笼的烛光里,只因他,见到了梦中人。

刘安番外

长安的密信传来时,夜已更深,刘安从庆功皇宴回来,正在饮醒酒汤,阅完密信上的几行字,他蓦地红了眼眶。

“将军,是哪里不是不适吗?”

刘安沉默良久,将疲惫的身体往后一靠,捏着密信的手缓缓滑落,不偏不倚落在了地上的火盆里,飞灰湮灭。

“无事,你们出去吧。”

亲卫们如贯退出了书房,偌大的书房内空荡荡,只闻一吸一呼的喘息声,越来越沉,越来越闷,也不知是不是醉了,他好像大梦一场。

刘安如今威风赫赫战功彪炳的中山王,但往前推十年,他是被丢出去烂在地里恨其生愿其死的灾星,母亲带着他四处讨生逃亡,阴错阳差竟流落到大陈,又跟着难民流落到了汝南。

他以为到了新地方能与母亲重新生活,但母亲还未熬过一个冬日就病死了,那日雪很大,也很冷,他想等安葬了母亲就去陪她。

他走了很远很远的路,选了人多的街市,跪在那里卖身求口薄木棺材,可灾年自顾都不暇,他跪了很久很久,久到自己也快冻死时,一双黑色的长靴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缓缓抬起头,映入眼前的是位富贵的小公子,他身后探出个小小的脑袋,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大大的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他。

那小公子好笑着摇头道:“阿姜,不是你吵着来的吗?为何又躲在我身后?”

小女孩用足下那双贵重的珍珠鞋在地上碾出个浅坑,全然不顾地上的珍珠上新粘上的细土,将挂在腰间的钱袋在胖乎乎的小手上倒了倒,粲然一笑,问:“小哥哥,给你。”

那时除了母亲,再也无人对小刘安笑过,他还是第一次知晓原来人笑起来是这样的美,这样的魄人心魂,竟让落魄的他觉得低人一等的自惭形秽。

他将那双黑乎乎的手在残破的衣衫上擦了擦,从小女孩的手中挑了一块最小的银碎,低声道:“我不要这么多银子,我只要一口薄木棺材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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