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进来,就被门内的妇人发现,“这里是女子书院,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妇人鬓发打理的整整齐齐,衣服也是一丝不茍,神色严厉,凌厉的眉眼让人看一眼就知道这是个不好惹的人。
苏小麦看去时,却有种亲近感,仔细看后才恍然,这妇人看上去严厉,不近人情,某些方面却和沅姑姑十分相似,才会让苏小麦有亲近之感。
陈瑶初时吓了一跳,好在母亲提前告诉过她入学的流程,她之前在京城书院也待过,很快将身份令牌拿出来,又拿出一封信,“姑姑请看,我是今年的新生,这位姐姐也是要来书院的,这是推荐信。”
妇人仔细打量过令牌,又看到信件上的名字,眼睛闪了下,“你就是岑山长说的那个姑娘,倒是长了副好相貌。”
她看似和陈瑶说话,却是暗自打量苏小麦。
陈瑶入学之时,她早就知道,倒是一旁那个小妇人,让她生了些好奇。
要知道女子书院本就不好进入,进入的也多是年纪不大,家境颇好的女子,如同苏小麦这样已经成亲的妇人不能说没有,却也是少之又少。
苏小麦对上妇人的目光,浅浅一笑,点头算是打招呼,倒是让那妇人眼中多了几分欣赏。
将东西还给陈瑶,对两人道,“往里走经过长廊,在明心院左侧的清风楼就是山长的住处。”
苏小麦两人谢过,按照妇人所说的找到了清风楼。
清风楼说是楼,其实是二层的小院,里面有不少屋子,应该是除了山长外,其他夫子的住处。
一路问询,两人很快找到了山长,陈瑶将之前的话说了一遍,又将母亲信递给山长。
书院的山长是个三十岁左右,温婉t大气的女子,通身带着书卷气,能让人一眼就生出好感。
苏小麦惊叹之余,也想着若是哪一天自己能如山长这样从容不迫,大方疏朗就好了。
山长接过信,看了之后,让人先把陈瑶带走,陈瑶担心的看着苏小麦,有心想撒娇不离开,在山长的目光下却没敢那么做。
苏小麦对陈瑶摇摇头,陈瑶这才不情不愿的离开。
等陈瑶离开后,山长目光落在苏小麦身上,“你可知书院的学子几乎都是未出阁的姑娘。”
苏小麦点点头,“知道。”没等山长再开口,苏小麦道,“但书院也有成亲的妇人,当年忠勇侯曾说过女子只要愿意都可进学堂,不管是否已经成亲。”
山长没想到苏小麦会说出这番话,心中赞叹不已,倒是对其又多了几分赞赏。
“没想到你竟然还知道忠勇侯。”山长叹息一声,当年那般惊才绝艳,可与男子站在朝堂对抗的忠勇侯,如今早被大多数人忘记。
“陈夫子,你带她下去安排吧。”山长突然有些意兴阑珊。
再遇
一直到被带出清风楼,苏小麦才小声道,“陈夫子,刚才我可是说错话了?”
陈夫子摇摇头,“山长一直很喜欢忠勇侯,只是如今陈家早已不是忠勇侯在时的陈家了。”她叹息了一声,并无再说下去的意愿,“女子书院分为甲乙丙丁四个学堂,你之前可曾识字,对琴棋书画了解多少?”
女子书院不仅仅是教女子读书习字,还包括琴棋书画,针织女红,厨艺算数,调香制茶,可以说只要你愿意,在学院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这也是为什么只要稍有远见的人家都愿意把女儿送进来的原因,不但能结交人脉,还能学会一技之长,只要不出意外,从学院出去的女子,生活都不会太差。
苏小麦知道的不少,可对自己的学识到了哪种程度,却并不清楚,干脆就被陈夫子带着先去小考一番。
陈夫子原本对这个半途入学的学生并不抱希望,这些年,女子书院越发败落,曾经鼎盛时书院有两三千人,如今却连一百人都不到。
若非禹州城距离南阳陈家近,恐怕连女子书院存不存在都是个问题。
早些年能进女子书院都是一种荣誉,这几年进来的女子却只是把这里当成镀金的地方,让他们这些夫子无奈的同时,也有些悲哀。
苏小麦又是已经成亲的妇人,她私心觉得这可能又是那个富户把自己妻子送来镀金,可能过不了几个月就要离开,故而客气有余亲近不足。
苏小麦并不知道这些,她认真的答题,这些东西对她来说是十分简单,几乎不用思考,原本还没放在心上的陈夫子随着苏小麦的答题却是上了心。
她之前和苏小麦交谈知道苏小麦识字,对棋书画都略有涉及,故而拿的是丙号院的试题。
现在看到苏小麦一手簪花小楷快速答题,心中惊叹的同时,知道自己之前小看了对方。
趁着苏小麦还没答完,她干脆取了甲子院的试卷,书院的试题是对学生的一个考核,加之苏小麦不需要考琴棋书画,所用的时间也就没那么多。
等考完之后,不等她松口气,陈夫子又递上几道题,“试一下,这是甲子院前两天的试卷。”
苏小麦心中一动,原本的疲倦也散了,答起题来越发用心。
陈夫子则是越看眼睛越亮,单已学识来论,这苏小麦已经不输于甲子院的任何一人,她心里有些为难,这样的学生若是教的话,可能需要单独授课,若是不教,不说对学院名声有碍,就是这么一棵好苗子也让人心痒。
知道自己没法做主,陈夫子干脆去把山长请来,等苏小麦答完题后,就惊讶的发现在自己身边的不止有陈夫子,还有岑山长。
“你的字是谁教的?”岑山长按捺下激动,目光在苏小麦写的那笔字上流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