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骁身体素质好忍耐力强,眯起眼看太阳位置:“差不多午时三刻。”
休采梦闭着眼点头:“斩首的好时辰。”
“我感觉我的眼睛被刺杀了。”章瑜五官紧皱,挤出两滴清泪,“这个总能算工伤了吧?”
江寒陵戴上墨镜遮住微红的眼眶:“回医院。”
白黎还埋着头生气不理人,非常幸运地躲过了阳光的偷袭。
陈冬被偷出医院之前,他的主治医生接到特殊部门临时任务,把他父母两人一起叫去探讨病情,到现在快过去两个小时,哪怕生个孩子出来时间都有富余,估计陈淑贤和冯卫东已经发现了昏迷不醒的儿子不翼而飞。
发现也不要紧,反正人已经醒了,就是得编点瞎话忽悠他们,以免闹出什么麻烦来。
理所当然的,编瞎话的任务再次落到了章大师肩上。
面临此等艰巨重任,章瑜红着眼睛掐住自己的腰:“谁能替我上班,我把命给他。”
很可惜,他的命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众人弄了个临时传送阵,没多大功夫就出现在疗养中心楼下的监控死角,上面的三楼就是陈冬的病房。
为了确保不会吓到人,休采梦率先变回原形飞到窗口去探查情况。
病房里没人,休采梦从外面推开窗户,朝楼下的人扇翅膀叫他们赶紧行动。
连骁背着陈冬,章大师还得在陈冬父母面前露个面。章瑜把小白交给江寒陵带,自己跟连骁先后从窗口窜进了病房里。
刚把人放到病床上,连骁还没来得及原路离开,门把手咯噔一声,陈冬父母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陈淑贤的脸色很不好看,冯卫东也满面愁容。
在过去的两个小时里,他们听完了儿子主治医生翔实生动的一堂课,主题是关于陈冬昏迷的各种相关因素的猜测与治疗手段的利弊分析,涉及范围从遗传病学一路延申到量子力学,天花乱坠胡扯一通,最后得出万年不变的结论——再观察观察。
要不是早知道疑难杂症不好治,他们简直想就此抛弃素质开始医闹了。
陈淑贤快步进入病房,目露狐疑:“你在干什么?”
章瑜刚把陈冬扶到枕头上,双手撑着床头,是一个弯腰俯身和床上人面对面的奇怪姿势。再结合章大师不久前掐指一算声称陈冬臀部有痣的离奇发言,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这人是个深藏不露的变态。
连骁在门被推开的瞬间就用隐身术隐藏了身形,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试图避开随风飘动的窗帘从三楼窗口翻出去。
章瑜的视线往窗边一瞟,就看见一个魁梧的背影正在尝试无声跳楼,坚持,坚定,坚决。
“……”章瑜直起身,顺手取下陈冬脸上的符,竖起一根手指挡在嘴边,“嘘……”
夫妻俩看见他神神叨叨的表情,停下脚步。
章大师不知道从哪抽出来一把桃木剑,绕着病床转圈挥舞,嘴里念念有词:“魂兮归来……兮归来……归来……来……”
夫妻俩不由得紧张地盯着儿子。
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眼神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