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什么叫偷?谈恋爱的事情怎么能叫偷呢?那叫情趣!
刚撑着沙发扶手换了个方向,他就一屁股墩回了地上。
什么叫得来全不费工夫?看看他找到了什么?一件搭在沙发上的衬衫!
虽然大概率是穿过要洗的,但总比果奔强,而且穿过的才更好。
白黎做贼似的环顾了一下空旷的客厅,红着脸低头,埋在衬衫上狠狠吸了一口,还是熟悉的配方,凛冽的木质调香气,像人一样外冷内热。
就这一下,眼泪差点掉出来。
他平复了一下情绪,吃力地穿上衬衫。
有了衣服,暖和不少,他索性也不乱动了,慢慢按摩活动四肢,准备等完全恢复再去开灯,给江寒陵一个惊喜。
计划赶不上变化,按摩了不到五分钟,黑暗里突然响起了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白黎咽了咽口水,心脏狂跳。
近乡情怯,他不知道江寒陵会是什么反应,他不知道距离他死亡过去了多久,他甚至不知道那碗忘情水究竟有没有效果有多大效果。
就算没忘记,时间能够抹平很多东西,万一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上百年,江寒陵早就放下他了呢?
那该怎么办?
要再表白一次吗?
白黎下意识蜷起身体缩回背光的角落藏起来,悄悄听着开门、关门、脱外套、换鞋、走动的声音,看着熟悉的身影路过月光,转身走到厨房。
冰箱里昏黄的照明灯亮了又暗。
很好,白黎很是欣慰,知道给自己弄吃的,不错。
然而厨房的灯没有亮起来,黑暗里传来扣开易拉罐拉环的动静,仔细听,隐约能听到泡沫消融,空气里飘起一股浅淡的气味。
白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江寒陵在喝酒。
他以前从来不喝酒的。
白黎扶着沙发,缓缓站起来,小声打招呼:“你回来啦?”
这是他醒来后第一次开口,嗓子稍微有点哑,不知道江寒陵能不能认出来。
对方没有回应,反而安静了两三秒。
接着,打开冰箱门,昏黄的灯光重新点亮。
江寒陵倚靠在冰箱跟前的吧台上,手里握着一罐啤酒,朦胧的光线描摹出他模糊的侧影,看起来孤零零的。
白黎指挥着两条不协调的腿,一步一步靠近。
走到跟前,江寒陵仍然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白黎歪歪头,迟疑:“你……还好吗?”
江寒陵看着面前的人,胸口快速起伏了一下,屏息,点头:“我很好。”
他不敢呼吸,生怕这来之不易的幻觉会被一口气吹散。
对面的幻觉微微一笑:“那我就放心了。”
江寒陵心口一阵钝痛,又舍不得移开眼,试着调动灵力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