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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那些可怕的记忆和眼前的景象重迭，那群穿着相同军装的士兵们开着车朝他们靠近，迦尔纳已经做好了所有可能发生的危险。

他或许会被这群兽人杀死——

但他的人类会得救，这就足够了。

迦尔纳咧了咧嘴，小心地将舒默放下，理了理他凌乱的碎发，露出那对圆润的耳朵，尽管被冻到发裂，但这也是他最好的证明。

车胎碾压过的地面的声音很明显，那些士兵们大张旗鼓的开过来。

噪音激起来，舒默的眼前朦胧一片，他的眼皮像是压了千斤坠，怎么也睁不开。

已经感受不到疼痛的右手握紧了某个细长的毛茸茸。

“别丢下我”他喉咙滚动，一直念着。

“别扔下我”

迦尔纳抿嘴，他笑起来的时候左边的虎牙很明显，又凶又悍。

他亲吻了人类的嘴唇，唇和唇瓣轻轻贴了下，冷的出奇。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吻起了作用，舒默好像放松了些，眼珠滚动了几下，沉溺进甜美的黑暗。

波诺波斯注视着这个从雪原里逃出来，遍体鳞伤的兽人种。

狼狈，却异常危险！

被这个兽人种注视的时候，他脊背后的细绒条件反射的炸开。

这个兽人种脖颈上刺着独属于混沌雪原里的序列号，很招眼。

他是环形狩猎场里关押的犯人，从萨菲列的‘游乐场’里逃窜出来的兽人种。

波诺波斯点燃一支烟卷，推开对准迦尔纳的粒子枪口。

他走到这个兽人种前面半蹲下，距离很近，呛嗓的烟扑了迦尔纳面门。

“这个人类我们可以救走，但你不行。”波诺波斯的手指着迦尔纳，比划个叉。

“你是狩猎场里逃出来的奴隶，是萨菲列的奴隶，我们收不了。”

波诺波斯掀开舒默的衣领，左右瞧了眼，“他没有刺编号，成为联邦的公民后的待遇会更好，不过他有编号也无所谓，因为他是人类这点就足够了，联邦缺人类缺的要死。”

波诺波斯不想给雪原的杂碎们有袭击边境基地的借口，所有过界的兽人种都改一律击杀，眼前这个特例是因为他背着个人类。

波诺波斯忽然发现这个兽人种有很漂亮的眼睛，比黄金还璀璨的色泽。

他扔掉烟蒂，耐着性子讲，“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吗？我收不了你。”

那个灰发兽人种依旧注视着他，视线专注的令他心底发颤。

很明显，这是个雪豹基因的兽人种，这个基因的兽人种及其耐寒，适合在雪地单独作战，也难怪能只身穿过混沌雪原来到边境线。

在他耐心耗完之前，这个雪豹兽人种终于有了动静，他把人类轻柔的推倒进波诺波斯怀里，将一刻冻得结冰的小型弹壳塞到人类的掌心，收紧。

那是雪原的狱卒们才会使用的落后武器，制作简便，填充材料也简单。

接着，他站起身，垂落于身侧的尾巴甩了甩。

那尾巴不甚好看，还有点儿秃，不过想来他是从狩猎场逃出来的兽人，也在情理之中。

天色灰蒙蒙的碍眼，波诺波斯吩咐完负责开车的士兵尽快将人类送到基地救治，临走前又看了眼那个兽人种。

他灰色的背影像是荒原的影子，又像是雪原的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