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言心脏被钝刀戳过一样痛。
他眼眶红了一圈质问林笙:“你就是这样想我的,这样定义我的?”
林笙一顿,束手无策,但依旧不能松口:“言言,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不是你亲生妈妈,但对你我于心无愧,我知道你可能会介意这一点,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走歧路,你不能说我不是你的亲身母亲,就不能管你教育你。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和你爸爸在一起——”
“我从来没有因为这个恨过你!”祁言几乎是怒吼。
他擦了擦眼角的泪,从掌心到指尖带着滚烫。
他哽咽道:“我恨的从来都是你和祁铭为什么要一声不吭去对付他,什么都不告诉我,逼着唐琛走!他有什么错,你告诉我,他有什么错?”
“他怎么会没错?”林笙抓着沙发顶沿的手都在颤抖:“他的错就是他是一个男人,他还要拉着你!他比你大,他难道不应该比你更明事理吗?他应该知道的。”
祁言反问:“可你怎么确定,没有他,我不会喜欢上另一个男人?”
林笙被锤了一脑子,坐在原地,祁言看着她全身每一处都在挣扎。
别墅里悄寂无声,墙壁上古式老钟在整点发出声响也很快归于平寂。
林笙抹了下眼泪,并不是难过,而是狂躁的刀刃在她心上划出裂痕,她迫切地想要祁言顺从着她的那条路:“你到底要怎样?”
久久等待,最后期盼和幻想同道殊途。
良久,祁言缓缓开口,如释重负:“我以为你会想明白的,但你想不不明白也没关系,我成年了,这个家……其实很多时候并不算家,我可以不回来,我会和他结婚,如果你哪天想明白了,我想我还会叫你一声妈,但是你永远想不明白,我也会回来孝顺你,不为其他的,你教养我十九年,都是应该的,但是我心里的坎过不去,我没法接受你不管不顾我的想法,对他动手。”
祁言深呼吸一口气,去楼上翻箱倒柜找到了户口本,祁如海的习惯如一,会把这些东西放在衣柜上隔间的小寸行李箱里。
祁言取完东西下来,林笙仿佛丢了魂一样:“你好久没回来了,不……吃顿饭再走吗?”
哀求轻若飘渺,又伤又悲。
祁言站在玄关处,停顿片刻:“不用了,等你想明白的话,我会带他回来和你一起吃饭。”
刚出院子,祁铭黑色的宾利问问停在他面前,里面的人降下车窗,面色清冷,在目光触及他手里的东西后眸子一暗:“你拿户口本做什么?”
祁铭的明知故问让他感觉好笑:“结婚。唐琛回来了,我们旧情复燃,这件事,你不会不知道。”
祁铭:“嗯。”
祁言侧身绕开,祁铭又叫住他:“言言。”
“还有什么事吗?”祁言问。
“妈很担心你知道吗?”
“知道,但是如果真正担心我,又怎么会背着我,做这些事情?”
“你知道的,我们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