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宋子须小声应道,而后背过身,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了脸。
邓矜忽然道:“在笑呢?”
“……没有啊。”最后一个字带着笑意,宋子须没忍住轻笑出声。
邓矜:“笑吧,本宫也觉得够蠢。”
“没有,”宋子须轻轻翻过身,正对邓矜,“不蠢的,就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和我道歉,我不适应。”
邓矜看他一阵,微微勾唇,又捏住他两边脸颊,“宋子须,你满嘴谎话,”他盯着宋子须,“再说一遍试试?”
“……有点好笑。”
邓矜松开他,“下次说实话,本宫不小肚鸡肠记你仇。”
“好。”宋子须看着他,又笑了笑。
“这次又笑什么。”邓矜随口问道。
宋子须顿了顿,“不知道,我有一点开心,就笑了。”
邓矜也笑笑,没说话。
下午他们讨论了一下五日报的事情,这几天宋子须生病,装修小酒馆的事情没什么进展,只有之前跟卖地砖的掌柜定的那批地砖送到了,除此之外,没别的事能报上去给讲官了。
宋子须拿着毛笔,想着要怎么斟酌措辞,写够字数,不想明天交上一片空白的日报。
邓矜简单写了几行字就放下了笔,看他还在酝酿,道:“写无可写,那就不写。讲官只看发生过什么,而后拿上大殿一同讨论,既然什么也没有,就没有凑字的必要。”
“可是,只有一点字,可以吗?”宋子须犹豫。
邓矜支着头看他,“有什么不行,你怕讲官?”
“……不是怕”宋子须低头看空空如也的纸张,“就是……”他想了有好一会儿,没想出所以然来,最后叹道:“好像就是怕他。”
邓矜笔尖挑了挑书页,“用不着。本就写无可写,不写也罢,还能罚你抄学官册三四十遍?”
宋子须顿了顿,片刻后提笔,“那,我写了。”
“写,”邓矜看他,“硬气些。”
一夜过去,第二天一早,他们在大市外跟着讲官回了学殿,上台交上了只有几行字的五份日报。
“你们日报写这么少?”高敬跟着宋子须往座位上走。
宋子须有些紧张,点了点头,“嗯。”
高敬笑了,随即扯到了嘴角的伤口,“嘶”的倒抽口冷气,低骂了一声。
宋子须听到他骂人,脚步一偏,离他远了些,而后悄悄看了眼他的脸。虽然没说话,但困惑都写在了脸上。
高敬脸上有几块血瘀和小伤口,青一块紫一块,眉弓上方还有一道狠狠划过去的伤口。
高敬看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的脸,“好奇?”
“……没有。”宋子须偏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