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如此想着,陈念秋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跟林书舟道别便走了。
剩余的人一走,病房又重新恢复了安静,林书舟走过去趴在苏墨白床边,手指描绘着英挺的五官,声音带着哽咽:“阿白,我好想你。”
他的脸埋在臂弯,因为没有看到苏墨白垂着的手指忽然微弱的动了动,幅度很小,时间也很短暂,所以很快恢复了平静。
高冷校草攻x娇气哭包受(27)
随着时间渐渐流逝,离医生说的一个月只有最后一个星期,但苏墨白还是没醒过来。
林书舟依旧每天过来陪苏墨白说话,说得话题很多,比如今天的天气很好,楼下的早餐馆换了老板,还有他们之前投喂过的流浪猫已经怀了小猫等等。都是生活里很琐碎的小事。
但无论他说多少,病房里还是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应该说,大多时候都是林书舟一个人的自言自语。
苏墨白头发长了很多,林书舟有时候闲的无聊,会拿尺子量出头发的长度,然后记录下来。
到现在,已经长长了53厘米。
林书舟的手不由自主地往下移动,比划了下苏墨白挺直的鼻梁,笑着在他耳边说:“阿白,再不醒过来,我可就要剪你头发了哦。”
等了几秒,毫无动静,只有一旁机器的滴滴声。
林书舟知道苏墨白不会醒,但心里还是会有微微的失落。
等待有时候真的是一件很磨人的事。
林书舟淡淡笑了声,忍住心里那股闷痛的感觉,神情平淡地坐在床边为苏墨白剪指甲。
其实他不是个擅长照顾自己的人,更谈不上照顾其他人,因为很麻烦,但现在次数多了,也就从善如流了。
林书舟垂着头,细心地剪掉过长的指甲。苏墨白的手一直很好看,肤质细腻,关节的地方会凸出一点,显得格外骨骼分明,看起来修长又好看。
可现在由于太长时间没活动过,有些苍白无力。
病房里除了指甲钳的咔哒声,还有林书舟的絮絮叨叨。
“阿白,你还记得我们之前说要去旅游的吗?”
“我最近看了很多地方,要不去云南吧,我想去看看海。”
“只不过,现在是夏季,人应该挺多的,你那么喜欢看书,还喜欢安静的地方,可能会觉得有些吵。”
林书舟说到这,眉眼染上了笑意:“不过我还蛮想看到你皱眉的样子,就是那种不耐烦还要强忍着的样子。”
哪怕知道不会得到回应,林书舟也还是问出来那个显得多此一举的问题。
“阿白,你说好不好?要和我一起去吗?”
“好”
这道声音很沙哑,也很熟悉,却像是强撑着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脆弱易碎。
一阵微风从敞开的窗子飘进来,吹散了林书舟额前的碎发,他全身僵在原地,剪指甲的动作也在剎那被按下了暂停键。
林书舟不知不觉眼眶发热,好半晌才鼓起勇气看向病床上的人,空气仿佛也停止了流动,滚烫的血液游走全身。
苏墨白眼带暖意地看着他,薄唇扯出一抹淡到看不见的笑:“舟舟,好久不见。”
林书舟足足在原地呆了几十秒,直到听见这句带着宠溺语气的话,才陡然活过来了般扑进苏墨白怀里,眼里全流进了苏墨白的肩窝:“阿白,欢迎回来。”
苏墨白看着埋在胸前的头顶,耳边是隐忍压抑的哭泣,很小声的哭,却像是一盆盆热水浇在他心头,滚烫难耐,是大片对林书舟的心疼。他慢慢抬起手,像以前一样拍抚着林书舟的背,声音轻柔:“嗯,舟舟,我回来了。”
林书舟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那些埋在最深处的痛苦和悔恨也随着苏墨白的醒来而苏醒,难受地哭着道歉:“阿白,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苏墨白先是一愣,而后低头亲吻他的发丝:“我知道,我知道舟舟。”
林书舟揪着他的衣领,甚至不敢抬头看他。
苏墨白却是直接掐着他的下巴抬起来,拇指捻去那些让他看不顺眼的眼泪,低沉的嗓音含着无尽耐心:“舟舟,你听我说。”
林书舟哭得小脸泛红,又不得不看着苏墨白,乌黑的大眼睛像是淋了水的黑葡萄。
看得苏墨白又怜又爱,亲着他的嘴角说:“舟舟,推开你是我自愿的,你根本不需要自责。”
“如果要我看着你在我眼前受伤,那还不如让我去死。”
谁都不可以伤害林书舟,包括他自己。
苏墨白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天的场景,林书舟无助的站在马路中央,与即将撞上他的货车只隔了几米,但就是那短短几米,随时就会让他的舟舟丧命。
那一刻,他毫不犹豫地选择推开林书舟。
因为比起死亡,他更不愿意看到他的舟舟受伤,哪怕是小小的擦伤也不行。
想到这,苏墨白拿起林书的胳膊,撩起袖子仔细检查了一番,皮肤紧致光滑,没留下任何伤疤,这才放下袖子,摸了摸林书舟的侧脸:“舟舟,那天你没受伤吧。”
林书舟乱七八糟地摇头,在苏墨白怀里待够了后起身,接着想到什么,快速拍了几下旁边的呼叫铃,然后问苏墨白:“阿白,你想坐起来吗?”
苏墨白看着他点头。
林书舟便手法熟练地摇着床头的摇杆,一看就是做过很多回了,苏墨白眉头皱了皱,突然想起来从醒来到现在,连个来照顾的医护人员都没有,难道他昏迷的这些天都是舟舟在照顾他?
意识到这点,苏墨白又喜又生气,喜因为舟舟是真的把他放在心上,生气是舍不得林书舟这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