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他。
他就很喜欢这种乖巧软弱的小东西,几乎可以放在掌心任意揉捏。
见对方实在可怜,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心软,于是挡开让叶篱害怕的树枝走了出去,却得到了一个很有趣的反应。叶篱看见是他出来,那些惶恐不安仿佛瞬间消弭无踪,变得软绵绵的,放下高高竖起的荆棘,朝他坦露出柔软的肚皮。
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他不过随手一救,叶篱就将他当作救命恩人一般信任。
怀着这种恶趣味,他放任叶篱跟在身后,享受着对方的步伐被自己紧紧掌握的感觉,他一停,叶篱也跟着停下,他一走,对方立马紧跟上来,生怕跟丢了。
结果这样猫捉老鼠的小游戏他还没玩够,叶篱忽然没跟上来了,他先是一愣,紧接着不悦、疑惑,还有几丝连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慌乱,可他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往前走,确认了叶篱真的没跟上来,他心中的那股不虞霎时以最快的速度达到顶峰,让他失去了平日的的从容,甚至有些无措。
这么快就不愿意跟着他了,怎么,是真的不怕死了吗?还是觉得他不够强,不足以保护他?
心里闪过这些想法后,他转过身,陡然听见叶篱痛苦的低吟。
小小的,细细的,却轻易攫住了他的心脏,迫使他加快走向那只小猫的脚步。
很快,在看到小猫脚上的伤后,他庆幸又心疼,为什么用心疼这个词?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心中微微发涩,又隐隐作痛的感觉,只能用心疼这个暧昧不清的词代替,就像他阿娘看到他摔倒后,那副想责怪却不忍责怪的表情,于是,又学着他阿娘小心翼翼为他上药那样,他将小猫带进了山洞治疗他脚上的伤。
小猫的脚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漂亮,脚趾圆润,像一颗颗散发光泽的小珍珠,皮肤白皙,却薄如蝉翼,能清晰看见埋在地下的青色血管,可现在,大大小小的伤疤与伤口遍布,还隐隐渗着血,有些狰狞恐怖。
可他依然觉得很好看,有种凌虐的美感,像被血染红的白牡丹,艳丽中透着纯洁无暇,为了拼命忍住想要亲上去的冲动,他没再关注小猫,而是到一旁打坐。
让他没想到的是,小猫发起了烧,像今天这般,安静乖巧地睡在床上,面容祥和美好,可他只想舔上他湿润的眼睛睫毛,一边感受他在自己怀里颤抖的样子,一边死命欺负他,在床上,在树林,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桃花村。
他想让小猫记住他、忌惮他、仰慕他,却离不开他。
如今,好像都做到了。
小猫真的很信任他,依赖他,总会弯着大眼睛说想与他在一起,丝毫不知他最敬重的师尊其实阴暗自私,无耻又下流,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就比如,为了卸下小猫的心防,给他宠爱,教他修炼,允许他睡上自己的床,但又不让其他男人看他一眼,所以打算亲自教导,不让小猫和任何同门接触。
他一心想着怎么让这朵花为自己绽放后采撷下来放进自己怀里,却不让其他人窥探半分。
慕云衡一下下吻着叶篱的侧脸,粘腻湿热,就在他忘乎所以,全身汗热时,叶篱忽然轻咛了一声,紧闭的眼睫受惊似的颤动,宛如振翅欲飞的蝴蝶,翩翩扇进了慕云衡心底,于是停下动作,眼神痴迷炽热的看着他,却没再有任何逾矩的动作。
因为怕叶篱发现。
慕云衡轻轻吐出一口气,最后在叶篱嘴边留下隐晦的一吻,低哑的声音沙沙的,仿佛快隐忍到极致了,“小猫,你什么时候才能喜欢上为师呢?”
依旧是无人回答。
叶篱此刻睡得正香,乌发铺在枕头上,衣服凌乱,瘦弱的胸脯正随呼吸小幅度起伏着,许是梦见了什么高兴的事,嘴角翘了翘,小声喊道:“阿爹阿娘,阿篱真的好想你们”
慕云衡听清后眸色微变,半坐起身,手指贪恋地抚摸着叶篱的每一寸肌肤,承诺道:“没关系,你阿爹阿娘能给你的,我一样不会少,他们给你不了你的,我照样能给,所以,答应我,永远陪在我身边好吗?”
大概是感受到脸上的温度,叶篱下意识拱了拱,也算是无声的答应了吧。
慕云衡已经毫无心理负担地接受了自己喜欢叶篱这件事,在此之前的二十多年里,他从未对情爱有什么向往。
因为他父亲背叛了母亲,而且是以他最不耻,最狠毒的方式背叛了他的母亲。这件事导致他对婚姻一词格外冷莫,更不喜欢源源不断凑上来的莺莺燕燕,他们的爱就像路边的野花野草,肤浅愚昧,毫无诚意,只让他看见了满眼的贪婪。
可他没想到,会遇到叶篱,一个偶然的机会下,他遇到了一生所爱。
这个世界上,只有叶篱是独特的,漂亮的,纯净的,也是他最喜欢的,
无情师尊的小徒弟(7)
第二天,晨光熹微,却没有一丝光亮照进房内,直接导致叶篱睡到了日上三竿,等他睁开眼,身旁是空的,师尊起这么早吗?
叶篱坐起来,脚刚落到地下,石门开了,慕云衡披着晨光走进来,手里端着餐盘,走过来说:“吃些早点,等下带你去后山修炼。”
叶篱点点头,梳洗一番后拿起包子撕开,发现是他最喜欢的豆沙馅,撕下一片放进嘴里咀嚼,含糊道:“师尊,早点是你去买的吗?”
慕云衡点头,“是。”
突然觉得手里的包子没那么香了,叶篱连忙咽下嘴里的东西说:“师尊,这种事怎么能让你做,我才是您徒弟,做这些的难道不应该是我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