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知道皇上变聪明了,你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努力,我每日在他面前呦呦呦的,嘴都瓢了!”
金玉妍偷偷白了一眼床上躺着的皇上,这真的是淑嘉皇贵妃口中杀伐果断说一不二的十全老人吗?
这分明是一个礼乐崩坏贪恋美色是非不分的无耻之徒啊!
她和嬿婉都在淑嘉皇贵妃和令懿皇贵妃的授意下回来了,那个历史上的皇上怎么那么能忍呢?
魏嬿婉听了金玉妍的抱怨掩嘴笑道:“没办法咯,谁让咱俩前世干了那么多坏事儿,这一世咱俩凑一块儿都得给挽回了啊。”
两人又叹息了一会儿,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侍疾几天后,宝华殿内,意欢将亲手做的经幡摆好,放在托盘中,要去挂到院子中最高的地方去。
如懿此时也来宝华殿为皇上祈福,看到意欢制的经幡,她开口问:
“舒贵人,你既做了经幡祈福,为何不写上皇上的名字,或是署上你的名字,好让人知道是你做的啊。”
意欢本就是个清冷柔和之人,说话声音也是柔柔的,但还是掩不住语气中的嫌恶,
“娴嫔娘娘,经幡上绣名字是度亡灵的,若是做给皇上,那岂不是诅咒了?请您不要再用您那少得可怜的才学来卖弄了,嫔妾没时间听您的废话。”
“娴嫔娘娘,您知道大家为什么不喜欢你吗?因为您太虚伪了,您那日送醋的时候,若是堂堂正正地说你就是想讨皇上开心,就像嬿婉送燕窝一样,大家都会敬您心思巧妙,可您偏偏要说您不会包饺子,非要显示出您的与众不同来,就如今天看我祈福,自以为是,好为人师地教给我怎么做,结果又闹了笑话,您能不能正常点啊。”
意欢说完,亲力亲为地将经幡挂上,心里松了一口气,不看如懿,自己往乾清宫去等着侍疾了。
如懿又被意欢怼呆了,这舒贵人平日不言不语的,为什么单单和她说话能这样流畅,说这么多呢?
如懿觉得,讨厌一个人是话都不愿意和她说的,舒贵人心里是把她当成一个同水平的人,才说了这么多话来解释。
想到这儿,如懿神清气爽。
她对意欢也展露了笑颜,才女就应该和才女交好。
如懿跟上去,今晚也是她侍疾的日子,她要好好照顾皇上,让皇上知道自己的用心。
乾清宫里,高曦月早早地就来接替富察琅嬅,她扶着琅嬅起来,担心地说道:
“娘娘,说是你我轮流,可你还是太累了,又要管着宫里的事,又要来侍疾,以后这里,你四个时辰,嫔妾八个时辰,您也好歇一歇。”
曦月甚少说的这么不容拒绝,琅嬅知道曦月对自己的心意,她只温柔地说道:
“那你也不能累着自己啊,李玉,给慧贵妃搬个软躺椅来,曦月,你若是乏了,就小睡一会儿。”
曦月又亲自送富察琅嬅出了寝殿,才回来坐到了软椅上,亲自看着皇上昨日的脉案。
如懿站在殿门口,看着富察琅嬅和高曦月这副样子,觉得两人的感情真是虚情假意,她垂下眉,露出一个极为小气的笑。
如懿这样的笑容,海兰见过无数次,可是她之前只觉得是如懿人淡如菊,如懿也告诉她皇后和慧贵妃虚以委蛇,现在跳出来看,原来小丑一直是如懿。
愉嫔、娴嫔、舒贵人和庆贵人一行进入内殿侍疾,海兰和陆沐萍原本就是过来凑个数露个脸的,是以非常平静地接过了熬药和倒药渣的工作,两人都在帘帐外忙着。
意欢坐在皇上跟前,伤心地垂泪,她是真的心疼皇上,已经为了皇上的病几天几夜都没睡觉了,她拿过浸了药汁的帕子,就想为皇上擦拭起疹子的地方。
如懿本来是不屑于亲自上手干活的,这些她们指挥着宫女去做不就可以了吗,更何况,这可是会传染的。
但是见意欢亲力亲为,手指都要接触到皇上的衣领了,她心急了,她对皇上的情谊才是最独一无二的。
这种亲密的活自然也得她来干。
如懿上前一步,她用戴着烧蓝镶嵌红宝石的金护甲的小粗手,拦住了意欢的一双素净的玉手。
“意欢,你年纪小,若是近身接触皇上,也染上了疥疮怎么办,这擦药的差事还是我来吧。”
意欢犹豫地看着娴嫔,如懿拿过意欢手中的帕子,揭开皇上的衣领就开始擦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