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想了想,又笑起来,“你说的真有可能。”
“不是可能,是必然。”云昭手臂一挥,做出一个横扫千军的姿势,语调夸张道:“娘,你等着看,看女儿亲手为您打下这片江山!”
“好,娘等着!”
翠花说完,两人齐声大笑。
翠花欣慰道:“昭昭,今儿你一人应对这些人,依然镇定自若,不卑不亢,对你二婶又有礼有节。
娘真的很高兴,你身上将门之女的气势和风度,越来越明显了。”
“应对二婶都是您的功劳,您说话真挺厉害的,用最柔软的语气表明态度,既委婉又坚定。
把二婶说的脸色几变,最后不但打消了念头,走时还笑呵呵的。”
“打消念头未必,你二婶是精明人,也是体面人,不管心里咋想,都会顾大面儿,不会做的很难看的。”
云昭嗯了一声:“其实二叔真不错,还有铁柱和二丫。
娘,你说一个爹娘的亲兄弟,二叔和马大狗的性子咋差这么多呢?”
翠花轻轻道:“你祖母说,她连续夭折了一儿一女,马大狗是她的第三个孩子,从小娇生惯养。
后来四五岁时生了场大病,好了之后就更惯着他,好吃的好喝的都紧着他,做错什么事也舍得打一下,就怕他犯病,慢慢就养成了好吃懒做、自私跋扈的性子。
等长大再管就管不住了。
长辈大多都偏疼孩子中弱的那个,你二叔小时候体格好,家里又穷,啥好吃的都轮不到你二叔吃。
即便如此,马大狗还说你祖母偏心你二叔,他这人是真没良心!”
“难怪,真是应了那句话,娇惯的孩子没指望。”
翠花侧过身子看着女儿,“昭昭,有些人不是你对他好,他就能对你好的,不管是是子女还是夫妻,都一样。
一个人的人格一旦形成,是很难改变的。
温柔、付出、退让、妥协,都没用。
最重要的是遇到对的人。”
云昭揶揄道:“那是,比如云家的云小将军!”
听到云小将军几个字,翠花心里的伤感瞬间就被冲散了,她笑着去拧云昭的脸,嗔道:“臭昭昭,连你父亲的玩笑也敢开。”
云昭大笑着往后躲:“因为云小将军是治愈一切不开心的良药啊!”
这话不假,云靖就是她的良药。
当晚,翠花是带着笑意入睡的。
春杏把染膏拿回家后,立即用云昭教的方法染了布,染的颜色越鲜亮,春杏的心里就越无法平静。
一匹布从种麻,浸麻,剥麻,漂洗,绩麻,成线,绞团,梳麻,上桨,纺织,得多少道工序,费多少功夫,才挣两百多钱。
这一点点染膏,轻轻松松就能挣四百钱!
晚上,铁柱和二牛都睡了好久,春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把手伸进二牛的被窝,轻轻挠了两下。
二牛从梦中被挠醒,翻了个身,睡眼惺忪的把脸凑过来。
春杏推了他一把,低声道:“不是那事,我有话跟你商量。”
二牛皱了下眉头,不满地躺回枕头上,“大晚上的商量啥?
睡觉!”说完把身子转了回去,留给春杏一个后背。
春杏拉了拉他的胳膊,被二牛一把甩开。
春杏不死心,趴到二牛耳边,低声道:“二牛,我越想越觉得大嫂说的话不对。
此事关乎咱马家的兴衰,你可不能犯糊涂。”
二牛闭着眼睛,许久没有一言,像是没听到一般,但春杏知道,他没睡。
春杏继续道:“我知道大嫂不信任我,是想赚了钱自己拿着,可我是不识大体的人吗?
我既应了给她治病吃细粮,就一定会做到,到时候再给昭昭备一份丰厚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