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面有人吗?”
云刃眉头一皱,刚想让江从道闭嘴,随即又察觉出这不是江从道的声音。
方才与江从道发生争斗的瘦高个一步一步地踏着台阶走上来,满目狐疑。
他打开手中的手电,光线再次照向屋内,而这一次藏在衣柜里的人就没有那么好运。
破旧不堪的柜门似是不堪重负,“砰”地一声落地,这不小的动静让云刃心头一紧。他回头朝着楼下望了一眼,果然,手下的那些人已经循着动静找了上来。
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大,江从道呼吸急促起来,脑海中已经对稍后即将发生的事情有了猜测。
惨剧还会上演,对躲在衣柜里的孩子来说,那不会比死亡好到哪去。
江从道没再等待,果断掏出了腰间的枪,对准柜子便是好几发,一时间木屑横飞,本就破旧的木柜也随着这动静裂成几块。
等到这一阵骚乱过去,只剩下一具孩童的尸体静静靠着墙边,等到众人围过来时,时间已经清零。
这个过程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却不巧被恰好赶上来的那群人尽收眼底。
云刃颇为头疼的闭了闭眼,之前江从道开那一枪临近尾声,他还能帮他说几句开脱,这次在众目睽睽之下连开三枪,摆明了就是要跟他们对着干,他再想说什么都不好使。
再次抓到江从道把柄的男人也不再看云刃的脸色,直勾勾地盯着江从道,对其余人道:
“抓起来。”
在凌乱的碎发之后,江从道的脸上丝毫不见慌张之意,在几人开始朝着自己靠近时轻瞥了一眼,随后毫无预兆地拔腿朝着走廊的另一端跑去——
“他要跑!”
一声吼后,众人纷乱,匆匆追去,江从道跑了这口锅就得他们背了,没人愿意替他收拾烂摊子。
但慌乱之中他们都忽略了一件事,江从道跑的方向并不是楼梯,而是走廊的另一头,但那边没有任何可以供他攀附着下去的东西,是一条死路。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往那边跑。
果然,快到走廊尽头的时候,江从道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瘦高个见状忙举起了刀,江从道也适时地停住,背靠着房门,看着刀尖落下,嘴角似乎露出一抹笑意———
【作者有话说】
该作品从九月十九日开始入v,前面看过的宝子不需要重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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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
一切发生在眨眼之间,云刃话没说完,只见月光下那把刀的刀尖没入江从道的胸膛,持刀的那个人明显也未料到如此,明明一侧身就能躲开的位置,江从道却自己送了上来。
震惊连同恐惧一齐涌进脑海,如果江从道真的死在他的手里,那就算是自相残杀,白廷舟最不乐得看的戏码,闹出人命总归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
“他他故意的,他要陷害我!”
“草”云刃站在原地,抬起手电筒带着揣测的眼神照了照江从道的脸,那张面孔无甚波澜,那把刀就像不是插在他身上,而是插在捅他的人身上一样。
江从道嘴唇微张,眉头或许是因为吃痛而紧锁着,察觉到投射过来的光线后眯了睛,随后轻抬眼皮,顶着有些刺眼的光望进云刃的眼睛。
后者一愣,从这个有些突然的眼神中看到些别的东西,但尚未来得及作出反应,便看见江从道双眼一闭,“哐啷”一声倒在了走廊上。
嘴角开始冒出血沫,这一刀怕是伤到了肺,瘦高个也没有了刚才嚣张的气焰,云刃心中冒出些许猜测,但眼下最要紧的是把人送进医院。
虽然直觉江从道自己对这一刀攮得多深有些分寸,云刃也不敢太过耽搁。
“抬他上车,先回零号区。”
手下几个人对视几眼,犹犹豫豫,末了对云刃道:“这估计到不了医院就死了。”
一旁还有人附和:“就是,还不如扔荒漠里,回头就说他中途偷跑了,没追上,就妥了。”
江从道还躺在地上大口地喘息着,每呼吸一口都伴随着刺耳的抽气声,脸色也憋得发紫发青,看起来的确不像是还能活多久的样子。
云刃:“四五个人看不住一个?你们以为空着手回去就能交差了?吓傻了还是真不聪明?”
他将手电筒关上,径直朝着江从道的方向走去,脚步越来越快。
“你们要是告诉姓白的他跑了,那就跟自投罗网没什么区别,不想找麻烦就赶紧把他抬到车上,并且祈祷这路上一帆风顺,以最快的速度把他送到医生手里——还愣着干什么?”
零号区有人还拴着他的心,还有一个他没能手刃的仇人,江从道不可能说跑就跑,白廷舟清楚这一点。
若是那几个没脑子的人真的咬死是江从道自己跑路,那下场一定不会比江从道好到哪里去。
跑了一个人是一回事,撒谎不忠,问题就更大了,他可不想被跟着拉下水。
“别他妈愣着了!”
云刃鲜少这么发火,通常情况下他都是一副无所吊谓的模样,这次却被这帮不明真相的手下惹得发了火,几人只能不情不愿地过去帮忙。
一直待在车里的方多米也听见了动静,见江从道这副模样,吓得没了血色,哆嗦着手,帮云刃把人弄上了车。
夜色浓郁,泛红的月亮高悬树梢,如同一抹血痕,为沉沉夜幕平添几分戾色。而在月光之下,车辆疾驰过公路,掀起大片的沙尘,顶风朝着远处灯火通明的高墙之内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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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