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儿子越来越能耐了!哟,还是自称庄家的崽子。”还是那么阴阳怪气。
庄九州深呼吸,这才转过头,迎上男人。
“你在这干什么,你们俩不是出国了?”原本清澈的声音沾染些许滞涩,孟襄陵反应过来,那男人多半是庄九州的“养父”,是不愿开口说出的故事的主角。
说什么拖累出国,不过是不愿意负责吧。
男人抬抬眉毛,很高兴庄九州搭理他似的。
“出国了,国内有人碍事,回来处理就回去。哪知道这么巧遇到你了。还听说你招摇撞骗,被人打了。”男人耸耸肩。
朴煜来回打量,姑且猜测到这人身份。
庄九州冷笑。
“既然都分了家,我过的什么日子,不劳你操心。”
男人反倒十分兴奋,“我知道,你去大学做了老师,挺滋润,但……又在做丢人现眼的事情。我看不起你,也看不起和你有关的人。”
轻蔑的视线扫过面色不善的孟襄陵、朴煜,以及懵逼的卷毛。
孟襄陵感觉到掌心中的拳头捏得更紧,不由出言道:“你看不起是你的事,非要说出来扰人清静就不对了。”
“事儿都做了,还不许人说?好笑。”男人感到十分有趣似的,打量着站起身子,挡在二人之间的孟襄陵。
“忽略真相的讨论是一根根稻草,造谣生事也会被判刑。奉劝你以后不要再掺和我的事。你只管在外面逍遥,我不打扰你。”
庄九州拍拍身前人的手,眯起眼睛,主动面对这张自己怕了很久也躲了很久的脸。
自己的事情,不该交给旁人,自己承担的因果,本就与孟襄陵无关。
庄九州已经不是无所依靠的学生,也不是那时候无助的小孩子。他已经为自己挣出了一条路,还有了自己的房子与爱人。
男人的表情有些扭曲,很快又恢复之前的高傲,嘲讽之意满满,“好啊,野崽子就是无情无义。日后你的死活我半点儿不管,就当我前半辈子白养活你!对了……那位老绅士前段时间死了,临死前还感谢你呢。”
庄九州顿时脸色煞白,喉结耸动着。
男人不知是不是故意,把衣服领子又向下拉拉,露出一段无比狰狞的伤疤。
“你再厉害,你照样只能是个普通人,一个让人唾弃的家伙。别以为你是个多干净的人。”他看了眼旁边盯着他的民警,大步走了。
庄九州迟迟没有反应过来,噩梦虽已远去,但海啸的余波仍未休止。
“庄老师,不管他是谁,也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我已经认准你了。”孟襄陵蹲在他身前,仰头,认真看着他的眼睛,“下回再碰到他,我也会在前面,不会躲开。”
“陵儿……他和你没关系。过去了,这些都会被时间冲淡的。”庄九州低下头,碰了碰他的额头,淡淡笑着,目光中却是灰暗的。
孟襄陵叹口气,“庄老师,我不想让你被过去影响。毕竟,我能给你的只有现在和未来。”
“陵儿总是想付出。”庄九州叹口气,“你放心,我只是没反应过来……没事的,你快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