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刚刚开始韩悦的体征就出现了波动,出现了休克血压,这是内部失血过多的情况,此刻一边输液一边怼液体,此刻最重要的就是止血,宫颈妊娠血供主要来源于子宫动脉下行支脉,沈易的动作很快,每一个动作都宛如教科书一样。
许明一边努力跟上他的节奏,一边心慌地看着血袋,心里忍不住在想血如果不够怎么办?
这临时拼凑起来的手术台,因为沈易的存在,倒是像有个定海神针一样,只要沈易的神色镇定,大家就不算心中没底。
宫颈大出血如果控制不住就会行子宫全切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沈易和每一次的手术一样,全力以赴,终于,内出血算是止住了,但是韩悦的血压却依旧没有明显的回升,始终维持在休克血压线上,吊着所有人的心,唯有沈易口罩下的面容始终没有什么变化:
“去催下血,问问最快什么时候能到?”
很快有小护士出去问:
“在路上了,绕路,最快也还得40分钟。”
沈易扫了一眼已经见底的血袋,又看了一眼闭着眼睛宛如睡着了的小姑娘,抿了抿唇,希望她撑住。
手术室的灯始终亮着,江砚一直坐在门口蓝色的长椅上,盯着手术室的门,还那么小的孩子,希望她可以好好的出来。
终于警车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从院子里传来,门口一直守着的人立刻冲了出去,是县城交警护送血站的血到了:
“血来了,血来了。”
小护士跑着接过了血,韩悦的妈妈在看到血袋的时候,眼泪都下来了,语无伦次地和送来的警察说谢谢。
在里面断了十五分钟输血之后,终于有血送来了,沈易闭了一下眼睛。
手术在持续,沈易在清理宫颈,力求不给患者以后留下任何的隐患。
韩悦的血压终于输血和药物的作用下微微回升,尽管很缓慢,但是这让一屋子的人都看到了希望。
门外,血站的人委婉出声,因为县城血库存量告急,建议家属置换用血,并不强制,只是建议,江砚看了过去,韩悦的妈妈现在的状态不太好,她身边的男人看了看血站的工作人员开口:
“我单位刚刚体检完,我来吧。”
江砚看着韩悦的母亲开口:
“这是韩悦的父亲吧,倒是挺疼孩子的。”
韩悦妈妈知道是江砚和里面的一个医生发现女儿不舒服给送到医院的,所以还是勉强提起精神出声:
“是,悦悦叫他一声爸,他就是悦悦的父亲。”
江砚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那个消失在转角上的人身上。
手术中的灯终于灭了,韩妈妈立刻站了起来,江砚也站了起来,他几乎瞬间就看到了那个一身蓝绿色手术服还戴着口罩的人:
“医生,悦悦怎么样?”
沈易摘下了口罩:
“手术很顺利,后面住院观察。”
韩妈妈刚才也知道眼前的医生不是这个镇医院的,好像是津市大医院的主任,很厉害的样子:
“医生,您这几天都在医院吗?”
“不一定都在,不过我会关注韩悦的状况的。”
手术顺利江砚也松了一口气,但是他知道事情还没结束。
他还在演(奥斯卡影帝)
沈易和许明还有家属详细交代了病情,还有后续需要注意的事项,最后看向了徐明开口:
“这是我的电话,病人醒了,立刻给我打电话。”
现在好些问题都得等到韩悦醒过来才能问清楚,许明赶紧记下了沈易的电话。
沈易现在没别的感觉,就是饿,早上为了送小胖子,在家就简单吃了口粥,现在已经下午两点钟了,做手术的时候就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他穿过客套的院领导,不断道谢的病人家属,才看到了后面站着的江砚,在对上江砚那震惊,意外,幽怨交织着的目光的时候,沈易才徒然一愣,我靠,不好,露馅了。
他身上的手术服还没有换下去,对着江砚有些尴尬地干笑了一下,手都有点儿不知道往哪里放,两次想要插兜,都发现这镇医院的手术服竟然没有兜,这实在是太不合理了。
被江砚的目光看着,他莫名的就有些心虚,想来他们从认识到现在,都是江砚管他吃管他喝,现在他房子漏水人家还收留自己住下,然后他还骗了江砚,这顿时就让他很没有底气。
他正踌躇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江砚上前递给了他一瓶红牛,又塞给了他两块儿小面包,都是刚才他出去到医院门口的小超市买的,态度还是和往常一样贴心:
“饿了吧,先垫垫,小心低血糖。”
谁能理解一出手术室就有人塞吃的的感动?沈易抱着小面包和红牛,更加心虚了,不过饿他是真的饿了,开了红牛就灌了两口,干巴巴来了一句:
“谢谢啊。”
江砚这才大大方方地上下看了看他,沈易有点儿虚虚的,就见这人一脸不可置信地出声:
“津市的一中心可是很出名的三甲医院,你这么年轻就是一中心的副主任,这么厉害?之前你还说是打杂的。”
这话语里的震惊拿捏的刚刚好,一副又崇拜,又有点儿埋怨的感觉,沈易嘿嘿笑了两声,赶忙转椅换题:
“嗨,都一样,回去和你说,还不都是混口饭吃,我们先出去吃口饭吧,那孩子估计下午才能醒呢。”
有些话在这里也不是太方便说,江砚点了点头,沈易进去换了自己的衣服出了门,两人也没走远,就在医院对面的小吃部对付了一口,沈易还记得江砚在他手术前和他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