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烟桥忍不住驻足了会儿。
“全是我的问题,我真的不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金闻淡漠。
“所以我很后悔,求你了哥,原谅我吧,求求你,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不理睬我我真的要崩溃了,求求你了,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消气……”
卓烟桥摸了摸下巴,有种自己把路走窄了的感觉。
要是当时也能像秦子逸这样脸皮厚点,不被所谓的自尊心裹挟,没准……
淡淡的笑意又爬上他的脸侧,得更珍惜才是,脸皮也得更厚点,那种从床上赶都赶不下去的那种。
她做了个梦,开头十分美妙的梦,她卸下了行囊,决定在此处逗留,也许短暂,也许永久。
她留了下来,却发现天空不再那么蓝,耳边风的声音稀疏,抬头方寸之地,是什么时候变成了井底之蛙。
原来浪漫是假的,禁锢是真的。
她去了画展,冠以她儿子姓名的画展。
晚灵走过长廊,也仿佛走过了四季。
墙上画里的风景,那么近又那么遥远,有些是她曾经走过的路,有些是在她的计划中,却被长时间的搁置。
“你不后悔吗?”她听到一个声音。
忽的眼泪夺眶而出,你让好不容易孕育出来的宝贝独自走了那么远的路,你不后悔吗?
晚灵知道,南正康不喜欢卓烟桥这个孩子,若非要说有点喜欢,那也只是他身上的商业价值,但太寥寥。
男人喜欢男人在他那里就是死罪。
当然她更知道,南鹊很爱小桥,而对方对他的爱意早已溢出眼眸。
天生般配的一对佳人,眼前却依旧横着阻碍,而这个桎梏是自己亲手编制的。
因为自己失败的婚姻,因为自己委曲求全的态度,因为自己懦弱的讨好,在南鹊心里扎下了一根深深的刺:从今而后的苦痛,你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晚灵想,她该做些什么了。
今夜,她少有的晚归,是啊,她能出去找谁呢?想必南正康也是这么想的。
回去时,南正康洗完澡,没有戴眼镜,眸子里的精明散下去,看到晚灵回来,他眼里一秒的惊诧,下意识往楼上看了一眼,不过很快恢复正常。
“去哪了?”他声线冷漠平淡,只是随口一问,并不好奇这背后的原因。
晚灵没应声,只是拿起毛巾替他擦去发上的水渍,南正康弯了点腰,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我们谈谈吧。”
成年人之间的氛围所向,不用问,也知道话题的针对性,比如说现在,接下来的内容应该不会让人开心。
“我今天很累,改天吧。”南正康抬起头,拒绝了晚灵继续的动作,往楼上走去。
“我们离婚吧。”
晚灵的声音平静,只是湖面轻轻荡起波纹。
安静,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两个人的表情也凝固了一般,一根无形线串联起他们的手指,要么有人讨好的拉的更紧,要么有人手起刀落结束这段半死不活的关系,只是连晚灵自己都没想到,这个人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