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负雪脸上一热,强作镇定:“我们从来是睡两间房的。”
乌明珠却皱了眉:“可是我不习惯与他人同寝!”
原来是要赶她走!
这讨厌的大小姐脾气!
玄负雪刚想讥讽两句,可忽然又想到了死去的乌行止
唉,算了,就当可怜乌明珠,也不同她争辩了。
退出去,玄负雪重新走到院子另一边,深吸一口气,抬手推开门,凛迟正坐在简陋的木板床上,手掌撑着碎花布面。
对上他黑白分明的眼睛,玄负雪突然有些口干舌燥。
她说话都快打结:“那、那个,今晚,我同你一起睡。”
溪水潺潺
屋内一片寂静。
屋外的蛙鸣阵阵,鼓噪不已。
玄负雪只觉得一鼓血气从脚冲到顶,脸颊滚烫得几乎要从头顶冒蒸汽了。
“如果你不愿意,那我也可以和大嫂挤一间——”她下意识想跑,又恨不得拍自己的嘴巴,要走也该是凛迟走,凭什么是她落荒而逃?
“好。”凛迟微微颔首,“你同我一间。”
心脏被他说话的大喘气弄得一会上一会下,她悻悻地掉头,进了屋子,亲手关好门,门闩落下。
木板床上,凛迟已经铺好了被单,合衣躺好,给她留了床铺靠里的位置。
在原地踌躇片刻,玄负雪才慢吞吞挪动步伐,手脚并用爬上了榻,小心翼翼,尽量不碰到他的任何一片衣角。
等到躺下,她的额头居然已经出了薄薄一层汗。
初春乍暖还寒,入夜后更是冻人。农家屋舍里没有烧地暖,只能依靠布衾取暖,可毕竟边缘之家并不富裕,用来招待客人的棉被也只有一床,玄负雪束手束脚地钻进被窝,能感觉到手边便是男人的身体。
她绷紧了后背,心脏在夜里一下一下跳动得很清晰。
都怪那个幻境!自那以后她对着凛迟就哪哪都不对劲。
从前恨也纯粹,讨厌亦没有理由,如今宛如清水里滴入了一滴浓墨,墨迹氤氲扩散,连带着整片纯洁心境都成了看不分明。
偏偏始作俑者往她心里捣乱之后,还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闭着眼睡得正香。
今晚凛迟又是保持他那种独特的趴睡姿势,侧脸贴着草枕,手掌拢住鼻子。
他睡得无忧无虑,玄负雪却越看越气,干脆伸手狠狠揪住他的耳朵。
凛迟骤然吃疼,猛地睁眼,凶光一闪而过,身体本能比意识更快,直接一个翻身压覆而上。
青年身躯高大,牢牢将底下纤弱的少女笼罩,被衾翻覆,乌发凌乱,缠上了被扣住的皓白玉腕。
凛迟的喉结清晰地滚了一下,压低脑袋,唇蹭上她的脖颈。
动作结结实实,一出,两人皆是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