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静大师眉眼柔和:“这三年,你性子倒是变了不少。”
谢谭幽紧紧攥着茶杯,看着茶水溅起小花,压下心头酸涩:“其实也不是变了,只是突然明白,没有了外祖父和母亲,便不能再意气用事肆意妄为。”
“可除去这些,你仍然是你,你仍然可以过你想过的生活。”
谢谭幽摇头。
她现在深陷棋局,毫无退路。
很多事,并不是她不想就可以不做的。
空静大师忽然道:“那日你回京,我同你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谢谭幽回想了下那日回京前的场景。
也是这间院子,也是他们二人,只是那日空静大师并未睁眼看她,也没怎么开口,还是在她快走出院门时,空静大师才缓缓睁眼,他看着远处的菩提树,声音好似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回去吧。”
“有一人此生只为你而来,他已等你许久。”
谢谭幽手心下意识收紧,一直以来她都不懂空静大师这句话的意思,想开口问,却听他定定道:“你今日来,是要找人。”
谢谭幽点头,并不否认。
“有些事情何必执着,过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知道瞒不过空静大师,谢谭幽坦然道:“若这些事,事关亲近之人呢。”
“事情过去如此之久,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又能如何呢?”
见谢谭幽不说话,空静大师叹道:“罢了罢了,后山的那片草又长高了,你若无事就替我铲除了吧。”
空静大师说完便站起身,快走出院子时,他念了句佛号:“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须知做人留一线啊。”
谢谭幽手指微缩,将杯中的茶饮尽,起身朝后山而去。
后山每日都会有小沙弥铲除杂草,压根不会有大师说的那般长高了,若她猜的不错的话,周嬷嬷就在后山。
越走近后山,谢谭幽心跳的越快,心下却不解空静大师既是知道周嬷嬷的存在,何不一早就告诉她,再是周嬷嬷纸条上的那些话,每每想起,她总会没来由的心慌。
周围很静。
银杏看了看四周,轻声询问:“大小姐,你确定周嬷嬷在这吗?”
谢谭幽没说话,继续往前走。
心中好似一直有一道声音在指引她。
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