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里的嘲讽浓重:“若老夫记得不错,谢谭幽半月前都还是七皇子的未婚妻,燕王与她婚约还在三月,谁知道又会生出何等变故,说不定,明日许又是旁人的女人了。”
为官多年,亦是上过战场杀敌,自有气势在,眼下瞧着燕恒,全是对黄口小儿的鄙夷嘲讽。
先前,想与燕恒打好关系,可自从得知他杀了秦氏后,他整个人都老了好几岁,那可是他唯一的女儿,如今,他只恨不得早日杀了燕恒。
眼神在谢谭幽身上上下打量,又带着长辈的斥责:“谭幽,你从小便是个心性纯良的孩子,如今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怎么说,安儿也与你是一起长大的。”
谢谭幽原本对这些毫不在意,一直垂眸琢磨着心中事,乍一听秦国公以长辈身份训她,不悦皱了皱眉:“我成了什么样?我杀人还是放火了?”
她就不明白了,这些人怎么总是一副她恶事做尽的样子,可明明她什么都没做,被欺负的一直是她好吧。
“你说我与秦怀安一起长大,然后呢?他就可以当街打我?在相府踹我?用冷水泼我?”谢谭幽脸色本就冷清,如今看着更是冷沉,她毫不惧怕通身杀气的秦国公,冷冷道:“你秦国公这样大的官,为什么要抓着我不放?我都还没找你麻烦,你倒是主动起来了。”
等温栖案件出来,等她入刑部她便要着手调查三年前外祖家一案,其中秦国公府参与多少,她会一一查出来的,怎么她还未动手,这些人是就等不急了还是如何。
秦国公脸色铁青,他没料到谢谭幽会是这种态度,还是当着这样多的人,脸上怒容显而易见:“你害死你母亲和你妹妹还有脸说?”
“我母亲?”谢谭幽冷笑:“那不是秦氏和谢靖害死的吗?”
看着秦国公气的气息不稳的模样,谢谭幽眼珠转了转,平静道:“母亲明明是抑郁而终却被人查出死因与谢靖有关,我如今还怀疑我外祖父全府起火是不是也与她二人有关,最近正想着查找证据,所以,你要我什么态度?”
谢谭幽此话一出,萧然手心猛地收紧,下意识看向燕恒,却见燕恒只是看着谢谭幽,黑如深潭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国公原本的怒气也被这句话震的浑身一凉,不可置信看着谢谭幽好久,最后也只冷冷甩出一句:“胡说八道什么!”
旁人看着,只觉这是自家女儿被冤枉而气极。
可谢谭幽死死盯着秦国公,没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他的震惊,不可置信,并不是来源于他这样冤枉谢靖秦氏,而是震惊查案二字。
“本王耐心有限。”燕恒的声音打破僵持的局面,他神色不耐,提醒秦国公。
秦国公强压着才没让心头的惊过度出现在脸上,听到燕恒的声音,他深吸一口气,也没了心思与燕恒纠缠,不过赔罪,又不能少块肉,他朝秦怀安道:“与谢谭幽赔罪。”
秦怀安一脸的不愿,可在看到自家祖父阴沉的面容,咬了咬牙,不情不愿朝谢谭幽道:“抱歉,今日是我错了。”
谢谭幽面色淡淡,并不搭理秦怀安。
事情都做了,道歉有何用?
“若是不想原谅,可以换个法子。”燕恒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谢谭幽不解看向他。
“缺什么,让他们给你就是。”燕恒眸中缓缓有笑意浮上,几乎是一瞬间,谢谭幽就明白了燕恒为什么要拉着她来这,敢情是可以弥补她正好缺的东西。
不接受道歉。
正好可以讹一笔巨款,何乐为不为!
谢谭幽眸中闪过一抹狡黠,狮子大开口:“道歉免了,你给我一万两吧。”
!
“你怎么不去抢!”秦怀安脸色铁青,双眸快要喷火,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那你给不给?”
“不给!”
谢谭幽道:“燕恒,我没法原谅他,你帮我杀了他吧。”
燕恒:“好。”
“……”
萧然想笑又觉得有点不合时宜,努力憋着,可扭曲的面容早已出卖了他。
秦国公和秦澜面色也十分精彩,攥了攥拳头,秦国公咬牙说了声好。
“祖父!”秦怀安道:“干嘛给她!她这分明是在抢!”
秦国公没搭理他,只看向谢谭幽,道:“明日我让人送去给你。”
“我要今日见到银子。”谢谭幽淡淡笑了笑:“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反悔。”
她现在都还有点后悔要少了呢,若是明日燕恒不在,他们不给她了,她都没处说理去。
“好。”秦国公咬牙,吩咐秦澜让他亲自去取银子。
大约半个时辰秦澜才回到大理寺卿府邸,鄙夷看了谢谭幽一眼才将怀里抱的盒子交给秦国公,得到秦国公的示意才将盒子递给谢谭幽,冷哼一声:“若是不放心,可以好好数数。”
“不必。”谢谭幽伸手接过,嘴上说着不必,手却不诚实,数过之后才将盒子递给黑云拿着。
见状,秦澜更加鄙夷。
“没了相府你竟落魄至此了,简直丢人,幸好不是我们秦国公府的儿女,若我们秦国公府的儿女这样,我必定将人打残,扔出府。”
谢谭幽微微一笑:“我也十分庆幸不是你们秦国公府之人,摊上如此狠辣凉薄的亲人真是比做噩梦都还恐怖,还不如一头撞死。”
才只是缺点银子就要将人打残,简直狠辣。
秦澜攥了攥拳头,恨恨道:“银两你收好了,好好用,可别没用完人就……”
“阿澜!”秦国公打断秦澜的话,“别再浪费时间,带着安儿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