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不。
不像。
眼尾皮肤白皙,无红痣,不是她。
烛火明亮,眼前越发清晰。
谢谭幽望着画中女子,忽而就晃了神。
她仿佛看到了那日。
骄阳似火,她却如坠冰窟。
脸上火辣辣的痛感也未能让她回过神,迷糊的视线里,是云启抱着别的女子离开的背影。
她疲惫靠在假山后,仰头看着今日的万里晴空。
周围的合欢花随着微风飘来,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清香,她闭了闭眼,强忍许久的泪水,终是落了下来。
真的好累啊。
也不知道一个人在那哭了多久,只知道腿麻了,身子也有些难受,她才扶着墙壁缓缓站直身子。
并未回她所在的宫殿。
而是沿着湖边慢慢走着,一身的珠翠和华贵衣裙压的她快要喘不通气,她一边走一边仰头望着远方。
不禁想。
若她是一只鸟该多好,双翅一展便可飞高飞远。
可她是肉体凡胎,活生生的一个人。
飞不了,只能在这四四方方的地方,这里说小吧,一日也未能全部走完,说大,又像个牢笼般,将她实实在在困住了。
太过无情冰冷。
以至于有人忘了,她是人,她也是会疼的。
走累了,谢谭幽便往湖边的花海中一坐,万千花香萦绕在鼻息之间,她心头叹了一声,垂眸望着纷纷往她这游来的鱼儿,她苦涩扯唇:“其实我过得不算好。”
也不知这句话是对自己还是对谁说,又或是无人倾听,便说与眼前的小鱼听。
话头开了,她又开始止不住泪水。
“不太开心,有些后悔,可我不知道该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坏事,似乎大家都恨我。”
“可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这些年,我好像生病了,太医却说我很好。”谢谭幽伸手擦去泪水,语气里满是无助:“我不信,我明明忘记了很多事很多人。”
“我拚命的想记起,可总有人阻拦,说那些都是不好的事,若强行记起,我会疯,还会死。”
“本就被困又记忆缺失还是个将死之人,我并不惧怕,我已经很努力了,可为什么我就是想不起来?我到底忘了什么。”
“被我忘记的那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到此处,谢谭幽泪水汹涌,喉头又酸又疼再也说不出任何话,心脏亦是如四分五裂般,疼的让人窒息。
忽而听到脚步声靠近,谢谭幽哭声一顿,下意识的擦去泪水,头别去一边,假装不知。
“娘娘。”是一道清脆女声,着婢女服饰。
谢谭幽淡淡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