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就是我的事,怎能让你替我承担。”
北庭雪的声线还是很稳定,甚至带了点漫不经心。
他白袍红衣,乌发银冠,手中明明什么都没拿,甚至没有外放灵力,但他只要往前一步,白清音就会后退一步。
“说了这样多,不过是想要削减朕的战力,让朕自毁罢了。”
北庭雪稍稍皱眉,显得有些困扰:“尊后为何会觉得,朕杀北庭长渊,是因还了他所谓几百年的安宁和性命才下得了手?”
“杀他需要理由吗?”
北庭雪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杀了就杀了,难道还需要什么借口吗?”
白清音眯了眯眼。
“便是他什么都没得到,他阻碍了朕的路,杀了也没有什么。父亲又如何,没有价值的存在,死掉只会少许多麻烦。”
白清音慢慢道:“你会这样说,还真是让我惊讶。”
“谁都可以惊讶,尊后却不该惊讶,这不都是你教朕的吗?”
白清音浑身一震。
“尊后的言传身教,朕领略得十分深刻。由你废话诸多,不过是多拖延一点时间,让妖界的情况更差些。”北庭雪徐徐道,“想来你也不会在意,毕竟你都不打算要那块地方了。”
“那妖界少主死在魔物手中,尊后应该也不会在意和意外吧。”
什么?
白浮笙死了?
龙湘瞳孔一缩,不远处的白清音一样有些异样反应。
这一丁点在意其实不值一提,可之于北庭雪来说却讽刺极了。
因为就连着一丁点的在意,他也没有得到过。
他的生母几次要杀他,恨不得他死无葬身之地,却会对另外一个同母异父弟弟的生死而忧心一瞬。
那一瞬便如一根刺深深扎进了他的心里,不过他已经不会觉得疼了。
一颗已经被万箭穿透的心脏,再多一根刺也没什么感觉。
“尊后与其担心别人,不如想想自己。你几次三番置朕于死地,现在送上门来,便别想安然离开了。”
北庭雪震了震衣袖,罡风倾斜而出,与白清音如出一辙甚至更强大龙息让后者错愕。
白清音愣了愣,随即轻笑出声:“果然你才是最像我的那个儿子,至于阿笙……他还是差了些。”
“他都死了,还要被你评价,真是冥河之中也不得安宁。”
北庭雪游刃有余地化为半龙姿态,厌恶且阴戾道:“竟还和朕提公平二字,以为朕会在乎吗?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公平可言,哪怕有,也不过是强者对弱者的施舍。”
龙湘觉得北庭雪状态很不对。
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受白清音的话所影响,没有要废掉龙脉的意思。
可他精神状态真的不太对劲啊!
龙湘试着扯扯他衣袖,让他冷静一点,但北庭雪因此望过来,看着他那张俊美无边的脸,她又觉得他还是很冷静的。
“去外面等我。”
和她说话的时候,他又非常温柔,经过她点头同意,才用法阵将她送出魂灯殿。
既要和白清音正面斗法,肯定是越少牵连越好,龙湘不在这里,他还少些顾忌。
她带着手机回到地面上,跑出大殿,尽量和战场拉开距离,又不敢走太远,怕万一有什么不好,自己来不及去帮忙。
天这会儿已经大亮了,日头高照,阳光明媚,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从察觉阵法异常到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在龙湘和北庭雪的计划之中,包括这最终的一战。